第12章（1/2）

“孩子心性。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有些事单凭想象是做不到的。”周寻笑了笑，他伸出手似乎是想以长辈的身份拍拍陆绎则的肩，但想到对方似乎并不喜欢他的碰触，于是手一转又放回了身侧。

“结束之后林先生要见他，麻烦你转达一声。”

“——在未来你们会面临诸多选择，或许因为某种原因你们走上的是一条曲折艰难的旅途，但只要还记得今天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梦想总会实现的。”

纪褰稍微松了一口气，向台下鼓掌的学生们鞠躬致意。长时间的站立让他有些不堪重负，额头上的发丝被汗水氲的潮湿，他强撑着走完到后台的这一小段距离，踏上台阶的时候脚下一软险些跌下去。

幸好陆绎则一直看着他，在察觉到他状态不对的瞬间就迎上去接住了他。

幕布后隔板和墙壁间形成的狭小逼仄的黑暗空间里，纪褰只能感觉到他们靠的很近，近到陆绎则只要低下头就能吻到他。他能感受到自己颈间被喷洒上的炽热吐息，少年不知道吃什么长得个子那么高，双臂把他困在这方寸之间像是把他赖以存活的氧气都抽离，通常来讲，被人用这样压迫似的姿态困住是应该多少有些害怕的，那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纪褰意外的很平静，有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他把手放在陆绎则后颈上轻轻揉了揉。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因为背着光，他看不到陆绎则脸上的表情。对方过了一会才贴近他，却是避开了他的脸，揽着他的腰把头抵在他肩上，“……喜欢你，快要疯了。”

陆绎则的手越收越紧，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较劲。

“想让你走在阳光下，也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喜欢你，你那么好，我知道藏不住的。”

纪褰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停住了，身前的人在轻轻颤抖，他压抑的有些痛苦，说出来的话都像咬牙切齿。

“我……”

“别急着拒绝我，求求你了。我的喜欢这么明显，就放在这里，如果你想要就尽管拿走它，如果不想要也别踢开可以吗？”陆绎则觉得自己大概很卑鄙，他利用纪褰的心软，仗着纪褰对他那一点点年长者的纵容要挟他。

纪褰无奈道：“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拒绝你？”

“你就是会，你把我当小孩子。”陆绎则闷闷的说到。

“你先放开我。”纪褰推了推他脑袋。

银色的小卷毛被压趴下去几根，显得他整个人蔫蔫的，手上力气却一点不松，“我不。”

“我快站不住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按在腰间的力道一松，他被扶着坐到了轮椅上。陆绎则从阴影里走出来，方才借着黑暗的那股气势好像被光线一冲就散了，他垂着头推着纪褰往礼堂外面走，声音跟平常也没什么差别，就是喉咙发干有点哑，“刚刚那个人说林先生找你，我现在带你过去……”

“陆绎则，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嗯，……啊？！”陆绎则觉得自己可能是憋了太久终于疯了，脑子里出现了幻觉，要不然怎么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呢？

“不把你当成小孩子，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纪褰又重复了一遍，“只是我不敢确定最后会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太好了。”陆绎则脸上浓的快要溢出来的哀怨一扫而空，便又雀跃起来，他冲纪褰笑，“我好高兴。”

纪褰忍不住也跟着他笑起来，“什么呀，别高兴得太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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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寻没有说

林先生会在哪里等着他们，陆绎则只好跟着纪褰指的方向走。意外的是他对这座校园表现得特别熟悉，有时候纪褰都记不清到底是不是该走这条路，陆绎则却很笃定。先前被抛诸脑后的疑问又翻涌上来，纪褰忍不住走神思索起来。

陆绎则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事实上他表现出的那些也是想要让纪褰看出些端倪，他在等对方开口问。

“啊，这里是那个吧，《日眩》的取景地。”陆绎则推着他停在一大片刚修剪过的平坦草地上，喷灌器孜孜不倦的浇洒着嫩草，薄薄一层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色彩。

纪褰瞥了一眼，有些哑然，“竟然连这个也知道？”《日眩》其实算是个意外，那时候的纪褰也是刚到这里来，像许多同龄人一样对燥热的午后烈阳拿不出什么好脸色，那天下午两点钟在画室里上第一节课，林先生让他们随便画点什么。画室里的空调好巧不巧的罢了工，《日眩》到更像是纪褰一时赌气的创作物。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被林先生送展，面对同学和老师的询问他就有些不好回答了。纪褰难得躁红了脸，大抵能从中读出‘往事不堪回首’六个字。

陆绎则喜欢看他脸上露出这样孩子气的神情，这个时候的纪褰是生动的，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为什么会考国艺？”要论音乐，国艺在国内并不算顶尖。纪褰转过头，脸颊正蹭过陆绎则伸了一半过来的手上。对方坦然的收了回去，好像他刚刚并没有像做什么一样，“当时的话，只是想看看 Ansel?Ji生活过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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