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再遇(1/2)
什么都没想出来地想了五分钟,迈巴赫终于抵达目的地。轿车缓缓停在别墅门口,有管家上前拉开车门,神色和蔼道:“小姐回来了。”
顾怿之收了手机,冲他微微一点头,默不作声地飘进了门内。林管家在顾家已经待了三十年,看着顾怿之从一个54厘米小混蛋长到一个174厘米的大混蛋,因此深谙这位二小姐的脾气。顾怿之不是接受别人疼爱的类型,从来没撒过娇,这使得老管家和一干保姆一边对她十分喜爱,一边又不太敢接触她,生怕遭受其惨绝人寰的冷/热暴力。
毕竟顾怿之出国五年,林管家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两年前她连夜飞回来把顾恪之揍得爹妈不认的时候。
记忆犹新,实在是记忆犹新。
顾闻博和孟青还在国外旅游,宁谦人来的时候是林管家招待的。他待的时间久,多少知道顾怿之和顾恪之之间的一团乱麻,尤其是他们和贺家二小姐之间的纠葛,所以很清楚顾怿之对贺景初的感情有多深。
因此他虽然对宁家的这位大少爷观感极好,心底里总归有些同情。且虽然这种同情能掩饰起来,却老是不自觉地体现在方方面面。导致宁谦人总觉得这位老人家客气地有点过头了,常有些莫名其妙。
“宁先生呢?”顾怿之把围巾摘下来递给执事,十分自然地无视了跟在身后的顾恪之,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会客厅里,宁先生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林管家对宁谦人格外怜爱,言语间总是维护,“小姐的飞机晚点,没有告诉宁少爷吗?”
“......”顾怿之怔了怔,其实她哪里是忘了通知宁谦人飞机晚点,她根本就没告诉宁谦人自己今天回国,一切阴差阳错全都是顾恪之这王八精一手操控的。但人已经来了,又等了这么久,她不能不领情,更没道理再冲上去添堵。遂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忘了。”
“那小姐快着点吧,先生和夫人都不在,他干坐了这么久。”林管家到底是长辈,露出点不赞同的神色,“宁先生本来想去接机的,但大少爷拦住了,小姐知道吗?”
林管家这边老母鸡似地叨逼叨,跟在顾怿之身后进门的顾恪之闻言脚下一踉跄,也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看了顾怿之一眼。
顾怿之反应极快,当即转了半边身体,一抬胳膊稳稳扶住了顾大少爷,直接对上他的心虚:“站好了啊,Kail。”
顾恪之觉得全身上下全部的关节都被这一扶给扶僵了:“......”这茬难道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顾怿之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轻飘飘地松开了手:“你待会儿别跟过来。”
顾恪之巴不得不凑这个热闹:“行,你打算跟他怎么说?”
顾怿之转身就走:“少他妈多管闲事。”
顾恪之一哽,今夜接二连三在亲妹妹手上吃了败仗,一时元气大伤,在林管家同样谴责的目光下灰溜溜地飘去了二楼。
目送亲哥哥落荒而逃的顾怿之站在原地,壮胆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往会客厅走去。
五年了,顾怿之认为这桩既不着调又不公平的关系总归要有一个收场。平心而论,宁谦人这些年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女朋友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这段关系作为保护伞,肆无忌惮地追在贺景初也就是自己的准嫂子身后。
顾怿之的三观并没有很崩塌,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个人渣。很清楚这么做简直就该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焦黑一坨。虽然内心笃定宁谦人在感情上不会受什么伤,但每每看到他帮自己掩饰,人前毫无怨言地担当二十四孝男朋友,人后又心甘情愿地担当二十四孝好兄弟,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能支撑她度过学校里的四年,一是她对贺景初实在爱得深沉,到了义无反顾有些脑残的程度;二是宁谦人实在态度良好,任搓圆捏扁,从来没有表示过不满。虽然顾怿之受挫时他从来没表示过鼓励,也没有任何想帮顾怿之追贺景初的意向,但作为一个委托·男朋友,他做到了真·男朋友都做不到的事情。
甚至在好多次交谈里,顾怿之总觉得宁谦人有意无意地给她一种,如果和他分手他会很难过的感觉。不过,顾怿之自认为,能产生这种感觉就说明自己已经渣到了人神共愤比顾恪之还不要脸的程度。因此每每有此感触都屁滚尿流地将其掐灭在萌芽期,日复一日地愧疚且渣,痛并快乐着。
她两年前回来那次只是为了揍顾恪之,根本没看如今的顾宅变成了什么样。顾闻博和孟青退居二线后常年在外旅游,这地方被顾恪之霸占了整整五年,许多布置都和五年前出入很大,顾怿之甫一回来还有些不太好适应。
因此,由于她内心还充斥着一了百了和十分心虚的两种情绪,在绕开了五个据说价值上千万的/贺景初为顾恪之拍下的/现在用来插花的明代珐琅瓷器之后,还没见到宁谦人就已经头晕目眩生无可恋。总觉得这些新添置的摆设方式不是从艺术角度出发,而是依循了某种诡谲的风水学。
好在贺景初即便财大气粗,审美奇葩,到底终究有所节制,花瓶一年一个没有更多了。顾怿之不动声色地扶了把墙,强迫大脑运转,在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琢磨待会儿怎样才能把分手表达得委婉又动听,诚心又遗憾,无奈又期待,决意又坚持。
正如前情提要,顾怿之在人际交往方面并不是一个天才。刚才想了一路都没法想出来的东西,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几十秒之内有结果。于是在一干执事保姆的眼里,顾二小姐面无表情、脚下生风地以稍显诡异的身法绕过五个珐琅花瓶,看上去胸有成竹地站在了会客厅前。
宁谦人坐在侧对着她的那个沙发上,正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机,这个角度能看到一张没有表情的侧脸。
顾怿之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宁谦人比她大两届,当年也才不过十九岁。而如今五年过去,稍显青涩的眉眼被打磨地越发深邃,与身俱来的气质也与容貌更加相衬。仅仅一个侧脸,就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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