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晏忱的双眼在黑暗中并不看得真切。顾楠只能借着夜色看清微弱的火光一点闪烁。

再往下看，是一地散落的烟头。

顾楠往上看，看到晏忱紧绷的下颌线条。他微微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晏忱掐灭烟头，往后蓐了一把头发，几缕碎发垂下弯在他的眼睫上面，他哑着嗓子开口问道：“去哪儿。我送你。”

不是询问，句号结尾的句子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顾楠哑着嗓子说等我一下。旋即上了楼。他脱掉薄纱连衣裙，脱掉细带高跟鞋换了一双黑色短靴。飞快地套上一条金属质感的短裤，上身搭配了一件偏中性风的衬衫，下摆塞进高腰的短裤，显现出颀长的腰线。

晏忱拉开车门，顾楠弯腰坐进车中。晏忱柔软的手心贴着他本会撞到车门框的头顶。

顾楠刚想说点什么，侧头一瞥，却只看见晏忱的侧脸。鼻梁高挺，眼里映着街市五彩的霓虹。波光流转，暖色色调频繁在他的眼中更替，却显得平日那双温柔的眼睛冷峻而疏离，似是隐忍，又似是痛苦。

顾楠不敢再去看晏忱。双手揪着横在身前的安全带。

晏忱车开得比计程车师傅还快，顾楠还在发呆，就已经到了gaslight。

他推门进去，身后晏忱亦跟了进来。厚厚的隔音门似是把门内门外隔离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灯光配合着节奏强烈的电子乐四处扫射，烟雾熏缭模糊舞池中央扭动的身躯，顾楠低着头，迅速穿过忘我舞动的人群，找到地下通道的隐秘入口，快步而下。

负一层的门口有一壮汉懒洋洋坐着。

顾楠垂头低低对他说了句什么，那人抬头来回打量了晏忱一番，放他进去。

一进门，顾楠就像混进大海的游鱼一般不见了踪影。晏忱强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发现负一层四周俱是卡座，中央留出一片舞台。他找了一个卡座坐下。

顾楠有些着急地和主持交接调整自己的出场顺序，他临时更换的服装没有办法完成先前那一场的主题。

晏忱怔怔盯着场外已经开始走秀的人们。这时，一位身穿银白色流苏短裙的银发少年款款走来，双手虚扶在卡座的沙发背上。小吊带裸露出白嫩的肩头，脖颈处未做修饰。一条腿向上翘着，银色的恨天高鞋跟细细长长。拖着音用日语翻译腔奶声奶气地说：“欧尼酱在等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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