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一连小半个月，晏忱都会来花店里。起先用着顾楠手上伤未好的理由来帮忙，后来等顾楠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晏忱也固定地来。

暑气逼人，日子一天只比一天更热。阳光晒烫了的地面上，平素最闹腾的小孩子也躲在空调房里，只有在太阳西沉时才探头探脑地出来，和一阵看管孩子的老奶奶们摇蒲扇，聊天气的声音一起热闹着。

晏忱早上来打点完店里的花，有时顾楠会出门去买进鲜花。长夏永昼，苏打水快乐冒泡儿。花店开到晚上八点半锁门，晏忱再和顾楠一起出去吃晚饭兼宵夜。两人沿着路灯一前一后地走着，晏忱看见前方顾楠的背影模糊在灯的光圈中，放大再缩小，一会儿在光束中心明亮着，一会儿又融在浓浓夜色之中。白色的荷叶边卷着微凉的夜风，扬起的裙角不远不近地在眼前飘拂。

晏忱静静地在他背后走着，一双桃花眼在金丝边眼镜后面藏着暧昧不清的情绪。没有星星的晚上，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树梢，有野猫在远处嚎叫着，蝉鸣声鼓胀耳膜。

顾楠坐在柜台后边，觉得自己快真成甩手掌柜，雇了晏忱这个白工打点事务。夏日炎热，饶是空调温度调得再低，一众娇嫩的花也耐不住。一批批的鲜花进来，又一批批卖不出去的扔弃。

晏忱有些诧异，顾楠对花朵的新鲜要求达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只要稍稍有烂边烂根，就是不由分说地扔。好几次，他从顾楠钦点要扔的花束中抽出几支凑到他眼前问：“确定要扔吗？”顾楠双眼空洞地盯着门外，拖长了音调：“扔——”。

晏忱微微皱了皱眉，顾楠依旧一幅眼观鼻鼻观心四大皆空的样子。晏忱家底殷实，父母现在还在国外谈生意。晏忱天生长着一根反骨，从小就对经商之道兴趣缺缺而一心扑在语旁门左道上，自己的薪资从来也只是一个概数，但即使对钱再漠然，他也觉得，顾楠的花店，实在不大对劲。

第二天，只六点，顾楠就把店门的牌子翻成了close。晏忱笑着问：“今天给自己放假吗？”顾楠看看他，轻轻说：“今天我要早一点关门。晚饭就不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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