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离开；我回来了（2/2）

可是对他而言，这种微微发涩的气味，差不多就是母爱了。

成风绪早上回家取银行卡之时天还算早，因此他婶婶还没起床，他可以十分顺利地悄悄开锁进房拿了东西又出来。

但这次回家确实不可能再有什么好运气了。

成风绪站在门外磨磨蹭蹭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锁进门。

一个略显富态，养尊处优的女人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到门开动的声响也没什么反应，依旧低头刷着手机。

虽然万分不想如此，成风绪还是自己主动开口了：“婶，我回来了。”

“回来了？”那女人纡尊降贵地抬眼瞥了他一下，“你昨晚没回来吧？”

“嗯……我那个，昨天去同学家了，然后手机没电了……”

女人倒不在意他到底干嘛去了，她伸出保养得当的手按了按脸上贴着的一张面膜，足足晾了成风绪两分钟后才说：“你都这么大了，该懂得什么是自觉了吧？你说你要是不回来出了什么事，我是不是还得报警啊？……回头再有人说我跟你叔虐待小孩，你让我们怎么做人？”

成风绪没回话，他知道那女人还有得发挥，他看着浪涛淹没脚踝，也只能孤立无援地硬挺着脊背站在这里，站成一座孤岛。

那女人举起一个茶杯轻嘬一口，缓了口气接着说：“当初接你回来呢，也是看你没爹没妈怪可怜的，你自己心中也该有数，什么叫做别给人家添麻烦……就你刚回来那阵，你叔还说你有什么心理问题还要带你去医院，你说说，难道我们对你不够好吗？你有心理问题，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家？”

成风绪越站越晕，只能用牙齿狠狠咬了一口舌尖。

一阵铁锈味在他嘴中四散弥漫开来。

“……嗯，对不起。”成风绪开口了，声若蚊呐。

“行了回房去吧，你现在才回来可没早饭了啊，中午再吃吧。”

成风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入自己房中，又轻轻把门关上。

来到房中就轻松很多了，一身铠甲尽卸，身上忽地一轻，轻得他快站不稳了。他坐到床边，双手扶着膝盖，刚才硬挺着的脊背此刻深深地弯了下去，而头颅则是低低垂着，像是堕进了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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