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航星（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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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久书有跟刑栎提过，陈子椋是个智商很高的神童，十二岁就上了高中，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人过去曾经和自己有这样的渊源。
“也就是说，你和eyas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现实中认识了？”
“嗯……我们是在之前的编程大赛上认识的。我当时因为别的原因中途弃赛，所以是子椋弟弟拿了青滨赛区的第一名……”
“原来如此。”
这个别的原因。
刑栎总觉得他能猜出个大概。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樊如鸢——五官小巧又精致，一双标志性的眼睛占据了大半张脸，加上婴儿肥的圆脸蛋，真人比照片里看上去还要年轻。他穿着白衬衫和水蓝色的针织外套，连同系在领口的黑色缎带，这幅装扮走出去绝对会被当作某个学校的高中生……嗯，或许会被当作初中生也说不一定。
只不过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樊如鸢抱着抱枕，猫着腰，下巴搁在桌子上……刑栎的视线落在他捶背的手上，马上就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林久书大学时候的外号是什么吗？”
“诶？什么什么？？”
前一秒还眯着眼睛的人马上就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看向自己。刑栎适应不过来这个转变，有些无措地笑着说：“体力怪物。”
“对啊！！他体力超好，你都不知道他昨晚把我搞得半死不活，真的是——”
樊如鸢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对象，可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这实在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应该讨论的话题，他紧张兮兮地捂着嘴，眨了几下眼睛，倒是让对面的刑栎崩不住表情，真的笑了出来。
不过笑完之后，他没有为难满脸通红的樊如鸢，只是接着往下说：“大学四年，我们班每次运动会都拿第一名，全是托他的福。因为这个人早上跑完半程马拉松下午还能跑三公里，结束后跟个没事人似的，晚上还去体育馆陪学弟练拳……”
望着刑栎一脸的难以置信，樊如鸢也乐了，他咯咯笑了几声，说：“是啊，我们高中军训的时候，他跟教官发生争执，一言不合两个人开始比赛长跑，几公里的路他跑得飞快，把人教官落了好远。跑完之后教官还生病了，后面几天都没来带我们。他倒好，跑完半点事没有，还……”
话说到一半，樊如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后小声地说：“还抱着我去了医务室……虽然当时觉得可浪漫了，现在想来有点儿丢人。”
刑栎跟着暧昧不明地笑了笑，说：“难怪他那么积极锻炼身体，原来是别有用心啊……”
被他这么一说，樊如鸢直接害羞到把脸埋进抱枕里，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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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时候，刑栎发给林久书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他本来打算第二天直接给林久书打电话，却没想到先联系到他的人是樊如鸢，而且开场白就是：
luna你好，我是kite，也是林久书的恋人樊如鸢，请你不要把我和少年乌托邦的事情告诉他，这个周末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和我见一面吗？
看到这段话，刑栎马上意识到，之前他发给林久书的消息多半是被樊如鸢删掉了。只是他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刚想开口问，正好服务员端来了樊如鸢点的红茶和蛋糕，他像是等了好久似的，拿起叉子立刻埋头大吃起来。
他的确吃得很开心很满足，满面灿烂的笑容甚至让刑栎萌生了想要邀请他来拍摄自家咖啡馆冬季新品宣传照的念头，借助大作家言树的人气，肯定能让店里的营业额增长几倍。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刑栎
犹豫几秒后，推推鼻梁上的眼睛，终于开了口：“kite，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林久书，又为什么……要背着他单独来见我？”
一直埋头吃蛋糕的樊如鸢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皱着眉头，说话时语气有些痛苦。
“我就是不想他知道啊……我对他隐瞒了一件事。虽然事到如今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
说完，樊如鸢咬着餐叉，十分沮丧地垂着头。
刑栎沉默了一会，反问道：“是关于你初三的那些事情吗？”
“嗯。”樊如鸢吃着最后一口蛋糕，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止如此。”
“还有别的原因吗？”
“luna，你应该见过久书身上的伤吧？那个横跨胸口的刀疤，虽然现在已经淡了不少，大学的时候应该还挺明显的吧？”
“嗯。”
“那个刀疤，是他为了救我被歹徒用刀砍伤的。”
“方便告诉我具体情况吗？”
樊如鸢轻声叹着气，同时放下手里的餐叉，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
“我当时早该有预感，那伙人就是冲我来的。可我却以为我们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一般的小混混其实大多都很怕死，也不会希望和警察有过多的纠缠，所以，他们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一看就是用来要人性命的刀……它有那么长……”
樊如鸢说着抬手比了比长度，刑栎立刻意会了，作为回应他点了点头。然而樊如鸢的情况突然起了变化，他痛苦地捂着头，声音开始颤抖，音量小到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我怎么能让他……两次……都因为我差点丢掉性命……我……我……”
“kite，你慢点说，深呼吸，不要着急……”
如果不是看到樊如鸢一瞬间脸色惨白瞳孔失焦，刑栎都差点忘了他还有创伤性应激障碍。樊如鸢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
他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指抓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了几块方糖进去，胡乱搅拌几下重新抬起杯子一饮而尽，这才稍微镇定了几分。
刑栎也跟着意识到他刚才心中突然涌现出来的违和感是因为什么。
创伤性应激障碍，简称ptsd，通常是应该在回忆起那个情景的时候才会发作。之前他从林久书口中听来的事实让他以为，樊如鸢的ptsd应该是在十七岁那场变故中产生的。
或许……他们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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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星月咖啡馆提早一小时结束了营业，考虑到事情的私密性，刑栎带着樊如鸢去了地下的星月侦探社，在有着最好的隔音和屏蔽信号设备的房间里，樊如鸢才重新跟他讲起了这件发生在他们初二那年的事情。
那个时候樊如鸢还是单恋状态，可他们作为普通朋友，周末还是会约着一起出去玩，尽管邀约的人从来都是樊如鸢，可颜术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那天的他们去看了午夜场电影，是奇幻冒险的题材，却意外把感情戏拍得十分细腻，看完电影出来，樊如鸢意犹未尽还在抹眼泪，向来很有绅士风度的颜术自然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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