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沈然九岁的时候做了一次大手术，虽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从此根除了隐藏在他体内随时爆发的遗传病。

然而，那之后他却得了一种无法解释的怪病。

第一次发作是十岁的暑假，当时沈然的父亲沈文渊整理完书桌，正打算洗澡睡觉，却接到大哥沈意远语带焦急的电话。

推开一楼的防盗门，沈文渊看到一头大汗的大哥站在台阶下面，神情紧张又愧疚。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车门还敞开着。

“小然怎么了？”

跟着大哥的示意来到车子的后座，沈文渊担忧地附身，车内灯光不算明亮，但可以看清躺在皮椅上正皱眉喘气的小少年。

“是不是……”沈意远犹豫着说：“又复发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趟医院。”

“别去医院，我没事。”小少年闻言挣扎着要坐起来。

沈文渊连忙摁住他。

“爸，我真的没事。”少年扶着父亲的胳膊借力起身，一边说：“你问大伯就知道了，我现在比之前好多了。”

沈文渊在车门前站直身体，一边看向大哥，沈意远确定地点了点头。

小侄子起初的情况有点吓到他了。沈然白天明明和女儿沈枚玩得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晚上却突然倒在客厅的地毯上，呼吸困难脸色苍白。沈意远顿时产生了孩子旧病复发的恐慌。如果不是修路要绕远，他本打算直接送孩子去医院的。

“看上去是话都十分艰难。”沈意远解释说。

沈文渊曲起一条腿矮身向前，他一边伸手抚着孩子的背，一边将自己的耳朵贴近孩子的胸口，虫鸣声此起彼伏，他努力辨认孩子的心跳和呼吸声，脸上始终带着难过的神情。

“爸，大伯，我真的没事。”此时少年看着两人笑了起来：“你们看，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我觉得……”

两个大人都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听他说下去。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不能离开水太久。在大伯家前两天还好，从今天开始我就觉得水正缓缓地从我身边流走……于是我变得无法呼吸。而现在，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水里，已经一点都不难受了。”

余夜，沈然确实没有再出现过呼吸困难的情况，沈文渊守在他房间里，最后在孩子的单人床上和衣睡到了天亮。

一早他便约了沈然的主治医生做检查，报告显示孩子很健康，没有任何旧疾复发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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