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2）

“不是，你不知道张……”

贺东舟同桌的回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之后顾丁吉一直气鼓鼓的，端坐在位子上，一下头也没回。偶尔他跟自己同桌说话，眼睛斜着往后瞟一眼，贺东舟都低着头，眼帘遮挡了目光。反正对方看也没看他。

顾丁吉头一次感到心痛。

他干啥了啊，张小婕暗恋的可是他贺东舟啊，他还没吃醋呢，怎么现在跟他杠上了？最让他气闷的是贺东舟的那句“又要被勾走”，那是他做过的最混蛋的事，如果他们都不提自然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可现在贺东舟提了，就跟揭疤似的……

偏他晚上还要做值日。

贺东舟收拾书包的时候，顾丁吉正往桌上倒扣椅子，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拿了把扫把，很敷衍地扫着地面，扬起的灰尘仿佛落在他心里。

“在楼下等你。”贺东舟丢下一句。

顾丁吉耳朵是一直闻着他这边动静的，听完嘴角一动，再抬眼只看到贺东舟那件黑色羽绒服的衣角从教室门边掠过，于是嘴角又耷拉了回去。

外面不冷吗。

他望了眼窗外，还在飘着雪，忙加快了手中扫地的动作。最后他实在感觉等不及和其他值日生一起走，贿赂他们道：“我今晚有点事，先走了，明天请你们喝奶茶！全套也行！”

风一般，勾着梯奔去。然而跑了一半，他又有些泄气，今天他没有错，是东哥说话惹了他，为什么自己要上赶着呢。教学楼里静悄悄的，走路有很重的回声，他的黑影子先是慢吞吞的，后来还是跑快了。

踏进松软的雪地，风雪刮割着面颊，视野茫茫，四周一片昏暗。忽然，他看见一点橘色星火。

贺东舟在那儿。

他靠着自己的摩托车，头垂着，指间夹了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烟气熏然，又很快在寒风冷雪中消散。顾丁吉眯着眼睛仿佛看不清。他跑过去，立在对方面前：“你不冷吗？”

贺东舟耳朵是红的，面色却冷峻，他将烟递向顾丁吉，滤嘴还是潮湿的。顾丁吉含住，吸了一大口，却没往肺里咽，他凑过去，将温暖的烟气喷向贺东舟一只耳朵，同时用手包住了另一只，又问：“你不冷吗？”

贺东舟丢掉烟头，双臂把他搂住。顾丁吉在他怀里轻轻摇晃，两人互相慰藉了几秒，才松开彼此。

“我……”

“我……”

他俩同时开口。

顾丁吉挺不好意思：“你先说吧。”

贺东舟：“我今天是犯了邪，”他笑了一声，自嘲的意味，“没想着真拿话惹你。有时候，情绪当时没处理，事后就发酵得严重了。何况你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河豚？！”顾丁吉对这个形容很不满意，他接着说，“你哪是犯邪，你就是……”他小声，“吃醋吧。加上可能高三了，大家情绪都不太好，容易爆炸。还有，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顾丁吉觉得也不必瞒着，便说了：“张小婕她喜欢你。”

贺东舟露出惊讶，“我不知道。”

顾丁吉却审视起他，说：“我总觉得你应该知道呢。”

“为什么？”

“因为……你总是知道很多啊，智商也高，情商也高，而且你好多事都胜券在握的样子，我觉得你惊讶的时候都少。”

“这件事我不知道。”贺东舟拇指在眼角划了一下，“我只知道我自己怎么动心了，别人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你真浪。”顾丁吉突兀的，把话题转回了似曾相识的地方。

“你以后还会浪别人吗？”

贺东舟没料到他这么问，一时没回答。他撩人归撩人，却不是个花心痞子，随时随地不做思考地哄人。

他看见顾丁吉头发上还有没融化的雪，用手指去拈，雪遇上温度就化了。

“上晚自习还有刚才扫地的时候，我想了很久了。”顾丁吉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东哥，你说我会被勾走，我却怕你浪别人呢。我俩遇见得有点晚，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清白，辜负了那个女孩，我想以后是不是有……”

贺东舟直觉他要说“报应”两字，眉头一拧，双指将他嘴堵住，“别他妈瞎说！”

“你觉得你算渣男了？”贺东舟心说外面的世界你还看得太少，心里一通火气，“做渣男，你还不够格。”

顾丁吉垂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抵到贺东舟胸口，“比你浪的肯定还有，但我不会被勾走，因为我已经遇见良人了。”

“这个苹果是我自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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