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昭文愣了许久，才道：“……少君的看法，倒当真与众不同。”

谢存不知所谓的笑了笑，道：“仙君还没说，这裴聿是为何可以随意出入白玉京呢。”

昭文回了神，接着道：“裴聿是由帝君陛下钦点为神，故此略过了渡劫，便成了妖仙，而白玉京的诸多禁制都只对渡劫之神有效，因此，裴聿不仅可以自由出入白玉京，还可以随意带随侍出入。”

听到后面这一句，谢存精神一振：“可以随意带人出入？那我……”

昭文知道谢存所想，踌躇再三，还是道：“此路……多半不通。”

谢存道：“何解？”

昭文道：“裴聿妖力精纯，法力高强，未免他在仙界多生事端，陛下便单独划给他一处位于金阳正气汇集的仙府，并明令道，若非裴聿许可之人，到其府上之后，后果自负。”

谢存讶异道：“还要‘后果自负’？”

这听上去可便有些吓人了，一般“后果自负”这四个字不都是用在“此山有虎，慎入，违者后果自负”之类的地方吗？怎么造访个地方还得提起“后果自负”这个胆子？

“裴聿平日都足不出户，鲜少与外界交往，只有殿中他钦点的几个童仙会出府活动，数十年找不到他的踪迹也是常有的，无人知其脾性，也就不敢犯这个禁忌。”昭文道，“所以少君若是想下凡，还是请求帝君陛下为佳。”

谢存道：“那方才仙君为我讲了大半天的裴聿……？”

昭文：“……”

他尴尬道：“在俱惬台待久了，有些毛病……不自觉就……”

谢存了然。

俱惬台是什么地方？文神汇集之地。文神又是些什么人？有些什么毛病？——文章写得多，肚子里头的话也就滔滔不绝起来，就如大多儒生先生不仅热衷于侃侃而谈，还喜欢在讲经的时候天花乱坠地磕牙打屁，到最后八百年才绕回来，不仅如此，还十分好为人师。想来昭文作为俱惬台主神，也或多或少有点这个毛病。

谢存失笑道：“还是多谢昭文真君的讲解了，我也算是涨了一波见识。那好，不日就会去拜访帝君陛下的。”

“不用‘不日’，刚飞升的新贵，一般次日便要到帝君宫去拜见陛下。”昭文道，“明天正巧是一月一次的白玉京大会，而今天少君飞升，惹来不少动静，想来会是明日会议中的焦点。”

谢存干笑了两声：“我还真是光荣。”

昭文道：“那，我再带您到临枢殿……”

谢存道：“我方才问过了一位小仙君，他已经告诉我了。”

昭文一愣，道：“小仙君？”

“是啊。”谢存笑道，“我先是问了一个，结果把他吓跑了。又来了一位少年模样的小仙君，这位倒不怕，直接替我指了路。我待会儿自己回去便可，昭文真君不必费心。”

昭文却不像是“不必费心”的模样，他凝神道：“少君，你可知成极台中……没有一位真神，是少年模样的 ”

谢存：“……”

昭文古怪地问道：“那位小仙君，可曾说过他的来历？”

谢存道：“他说，他来自‘引寒室’，耳后我追问地址，他回了我一句‘无处不在’。”

昭文神色瞬息万变，片刻后，缓缓道：“这九重天白玉京里，谁人都知‘引寒’二字其后，紧跟着‘妖仙’二字。”

谢存眉心一跳：“这……”

昭文道：“引寒妖仙裴聿，仙府引寒室，位于白玉京的金阳之地，‘无处不在’。”

谢存：“……”

他讷讷道：“不是说他鲜少与外界来往吗？”

昭文道：“那是裴聿。他殿中的童仙，还是有乐意四处走的。最常在白玉京中出现的，是一位叫‘阑纨’的少年童仙。”

谢存：“……”

昭文道：“少君见到的不会就是……？”

谢存点头。

昭文笑了：“这可真是稀奇。”

谢存心道：“怪不得方才阑纨听我叫他‘仙友’感到奇怪，想来是出自引寒室，都无人敢叫他‘仙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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