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袁成被叫到朱志军办公室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终于来了。

一高一矮俩警察正在等他。

“你这小孩，快开学了怎么还不回家？”高个警察皱着眉问他。

袁成嗫嚅道：“买了票，就要回去了。”

“抢劫犯抓到了？”朱志军给两位警察递了香烟。

“嗯，抓到了。”高个警察接过烟，夹在耳朵上，“原本这小孩的医药费，也应该让那抢劫犯出的，甚至还要再多赔一些钱。但是吧，他全身上下包括所有银行账户几乎都是空的，扣扣索索也就找出来三百块。”

袁成有些难过，他还想把钱还给田文君来着。

“那这孩子就白白受伤一场？”朱志军的眼神瞟过袁成。

“也不算白白受伤吧，之前咱们领导说，要给这孩子申请一个见义勇为的表彰，这不，让我们来问问这孩子的情况。”

高个警察转过身看向袁成：“这些公众的表彰是会记入你的档案的，而且还能有一定数额的奖金。虽然不算多，大概也就八千一万的样子。”

袁成听到“八千一万”这个数字，眼睛“噌”地就亮了。

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黑户问题，顿时又气馁不少。

“哎，这孩子，还挺害羞。”矮个警察善意地笑话他。

朱志军咳了咳道：“袁成，你怎么打算？”

袁成来回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道：“这表彰和奖金，我......受之有愧。”

“什么受之有愧的，这是奖励，又不是什么别人的回报。你还挺雷锋？哈？”高个警察严肃地批评他，“你这小孩子真是不懂事，以后进了社会你就要知道，该抢该争的，你都要去抢去争，更何况还是你本来就应得的东西。”

“可是我......”

“好了好了，你可是我们治安大队最近遇到的难得的正面形象，上面还指望你这个案例来给我们加分呢。就算是为了我们这些警察，你也别推辞了。”矮个警察打断了袁成的话。

“我没有身份证！”袁成突然说了出来。

“你还小当然没有——”高个警察说了半句突然意识到什么，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哎？”

袁成低着头，嘴唇微微颤抖着，为自己终于说出这个事实而感到煎熬和无力。

“我，没有户口。”

朱志军在边上突然叹了口气。

“这孩子吧......也不容易。”

两个警察又把头转向朱志军。

“他读完初中还不到十六呢，家里又是个容不下的，出来打工吧，年纪不到也没饭吃，我也是看他不容易，才让他以实习的名义留下来。”

朱志军点了根烟，忧愁地吞云吐雾道，“年纪是小了点，但还是有监护人的，他姐也在这边，也算是能照看几分。”

袁成被这句“家里又是个容不下的”给刺到了，整个人微微晃了晃。

矮个警察观察敏感，一眼就发现了袁成的不对劲，他问袁成：“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也看看能不能帮忙。”

“没事，我就是......家里穷，交不起超生罚款。”袁成小声道，“想自己出来挣钱把罚款给交了，这样我还能继续念书。”

警察们听到袁成说要继续念书这样的话，脸上不免有些动容。

“朱老板，你看？”矮个警察看向朱志军。

朱志军苦笑道：“这哪里是我们能解决的事。”

矮个警察手上捏着朱志军刚才递过来的香烟，用打火机点了，说：“朱老板，我们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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