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晚上九点，袁成在宿舍赶作业。

今日已是八月二十号，袁成手上的作业却还几乎未动，朱沛骁却也像是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一般，几次见到他也没有提起。

“袁成，你姐找你！”隔壁宿舍有人来敲门。

袁成出了门走到楼梯间，见袁静眼睛红红地等着他，顿时吓了一跳：“二姐，你怎么了？”

袁静说：“陪我去外面走走。”

两人出了楼，在厂子里那空地上打转。月亮只有半个，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大哥打电话来，说家里给我找好对象了。”袁静开口道，声音却堵得慌。

“所以呢？”袁成有些不解。从小到大，他认识的女孩都是这样，到了年纪，就由家里人找门认识的亲事，两边相看一下，就定了嫁娶。他知道二姐有自己的想法，不一定会愿意接收这样的安排。可她如今远在浙江，家里难道还能管到这么远不成？

“我不是为了什么亲事难过。”二姐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道，“我是因为大哥......不，我不想叫他大哥。因为袁威，他说让我早日嫁人，他谈了对象，就等着拿我的彩礼钱去娶媳妇。”

袁成呆了呆，大哥袁威，比自己大了十岁，前几年刚大学毕业，考上了老家的公务员。可以说，全家的希望和重担都压在他的身上。

对父母来说，袁威是家里的骄傲，但是对他和二姐这两个弟弟妹妹而言，袁威却从来不是一个好大哥。

他们从未接受到过来自袁威的一点关心。

以前读书时候，袁威在家里从未做过一点家务，袁成小时候拉了裤子，还是个孩子的袁静一个人忙前忙后地照顾着，而袁威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却从不会来搭把手。待袁成袁静长大了一些，袁威便去外地上了大学，家里几乎所有的开销都花在了他身上，分到两个小孩身上的已是少之又少。

三年前，袁威毕业，考上了县城里的公务员，因为上班路远，又在城里租了房子，一分钱也没给家里拿回来过。而袁成在被袁建明殴打的时候，多是周末，袁威基本上也在家，他却从来不会拦着袁建明，总是那么冷冷地看着这个弟弟，眼睛里是别人读不懂的漠然。

这个大哥，对袁成来讲，有时候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二姐......”袁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我们不回去，以后我给你挣嫁妆，我送你出嫁。”

袁静也看着他，在离家千里的天空下，姐弟两个只有依靠彼此，才能让眼前的生活过得不那么辛苦。

她把手放在弟弟的肩膀上，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对不起，小成。”

她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心颤的哭腔：“我不知道，被家人逼着做不愿意的事情，原来是这么难过。”

这天过后，袁成照常上班，晚上继续补作业。他和宿舍里其他三人的作息完全相反，也没什么机会和别人说话。只是袁静的事情一直压在他心头，憋得他发慌。

而袁威一直没能从袁静那里得到回应，终于把电话打到了袁成的手机上。

“喂？”正是傍晚，袁成下班后在食堂里吃饭，在这里接电话，总会有一种大庭广众之下无所遁形的感觉。

袁威的声音很冷，但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小成，你劝劝你二姐，女孩子年纪大了就是要嫁人的。我是她哥，还能害了她不成？”

袁成把吃了一半的盘子留在桌上，起身走到外面的走廊，看着外面那片枯燥的空地，说：“大哥，听说你要娶媳妇了？”

电话那头“嗯”了一下。

“你对象？是家里介绍的么？”袁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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