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袁成半个月后出了院，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朱志军办公室报到。

朱志军看着他瘦了一圈的样子，倒是很宽容的模样：“小伙子不错，以后好好干。”

袁成问：“我还是干原来的活吗？”半个月来仓库不可能没人管着，他刚才进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有个陌生的女人坐在他平时用的桌子前。

“仓库有别人了，倒是小田走了以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挡车工，车间里一直管不太过来，你要是能干就先干着。这个月是白班，工资三千五。”

袁成点点头：“我干。”

朱志军带着他去了车间。二姐正在上班，见到袁成过来，得知他一个没经验的新手也能直接上工，向老板那是千恩万谢，连连保证自己会好好教，让袁成很快就能学会。

挡车工这活其实很简单，就是把棉纱搬上机器，把线在杆子上架好，然后看电脑机织东西。待机器缝完边，就把成品拿走，扯下线头绕在下一份作业上。如果机子上的线断了，那要及时扯掉打结的，把线重新挂上，然后再把针头略往前移一点，让机器缝好可能会崩裂的缺口。而干这活最大的挑战就是，要耐心，耐吵，耐站。

袁成人聪明，除了一开始做出两份次品后，他就没有再犯什么错误。二姐他们七个人，原本每人管着八台机器，现在倒可以都空一台出来，改为七台。而袁成一个刚上手的，也顺利地管了七台。

车间里吹着灌水的冷风机，但还是又湿又热。袁成的长袖长裤直接贴在了身上，机器声也吵得他脑袋里乱哄哄的。

做这样的工作，还真是枯燥、忙碌又煎熬。

袁成的身体只是到了可以出院的地步，并没有好全，这次出了大量的血，底子还是有些虚。

所以在车间里站了大概一个小时后，他就觉得不太对了。

眼前骤然暗了下来，视野里充斥着青黑的大块颜色，手上在扯的线头变得不太看得清，耳边的声音也突然轻了许多，胸口发闷得厉害。

袁成转头看向五米外的二姐，张了张嘴。

“二......”他的舌头像是打了结，说每一个字都要费尽全身的力气，不用别人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我好像......”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车间里乱起来的时候，朱志军正在楼下仓库和夏老板夏国强清点货物，乍见好几个工人扛着一个人从楼上下来往外跑，也是吓了一跳。

“他怎么了？”朱志军看着袁成发白的脸色问道。

“不知道，小成突然晕过去了。”袁静很是着急，“老板你能不能把他送到医院去？”

“这是中暑了吧？”夏国强说，“36度的天，在车间里穿成这样，能不中暑吗？快搬进来吹吹风扇，再把他衣服扒了，浇盆冷水。”

几个工人立马七手八脚地依言做了。

袁静抖着手去给弟弟脱衣服。

袁成上身穿着一件洗到发黄的白衬衫，**是厚实的牛仔裤。衬衫的扣子很好解，只三两下，他的胸腹就露了出来。

旧伤新伤层层叠叠，斑驳痕累，犬牙交错，还有一些伤口缝着针。

“哎呦，这还缝着呢，能碰水吗？”夏国强问。

“能。”朱志军沉声道。

他眯着眼看袁成身上那些奇怪的伤痕，有几处是长长的一道，有几处倒像是被什么烫的，圆圆的一块一块。

再看皮肤的恢复状态和疤痕色泽，都是经年累月才能形成的。

袁成的牛仔裤也褪了下去，大腿小腿

上同样到处都是疤。

场面有些安静，大家都悄悄用余光去看袁静。

“水呢？怎么还不来？”朱志军大喊一声。

“来了来了。”新来的仓库管理员从门卫那的水龙头接了根皮管子过来。那边水龙头一开，源源不断的凉水就冲到了袁成脸上身上。

袁成迷迷糊糊地有了些意识，他的体表温度降了下去，可体内却仍然像是有把火在烧，干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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