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二姐来的时候脑子是糊的，到了要缴费的时候，她才醒悟过来，拜托医生先给用药后，她又回了趟工厂，问杨勤业借了身份证，去给袁成办住院手续。

袁成拍了片，打了破伤风，做了清创，又缝了针。好在没伤到内脏和骨头，但出血也是有些严重。医生说没什么生命危险，就不输血了，也就是头晕两天，多吃点好的就能补回来。

等办好住院手续，二姐还要给他在隔壁床守夜，袁成裹得像个木乃伊，龇牙咧嘴地拒道：“别别别，二姐你明天六点钟上班，千万别迟到了。不然我们姐弟俩一个病假一个迟到，老板马上就能炒了我们。”

二姐道：“我不会迟到的，而且老板人也挺好，你别把他想那么凶。”

袁成想，老板不凶吗？他怎么觉得每次见到朱志军都发憷呢。

住院部八点半就熄灯睡觉了，袁成也不想影响病房里其他人，就没再和二姐争执。

第二天天蒙蒙亮，袁成听见二姐轻手轻脚地起床，到卫生间洗漱，他本来也想起来上厕所，但实在是头晕得厉害，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快九点了，医院的护士都来查房了。

这病房一共六张床，袁成住最靠门那张，另外靠窗住了两人，中间三张床位则还是空的。

两个护士走进门，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拿着手上的文件夹，对应着床位上的名字喊他：“杨勤业，今天感觉怎么样？”

袁成头晕晕的，一时没弄明白，恍惚说：“啊？”

护士掀开他的衣服和病号服，看了看他包好的伤口，说：“没乱动吧？”

袁成终于反应过来，忙说：“没没没，我睡相好得很。”

护士又拿了支温度计让他含在嘴里，去看另外两个病人。

袁成憋尿憋得难受，在床上动来动去，看那卫生间空着，想了想还是要下床去撒尿。

可他一坐起来就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牙齿在玻璃温度计上磕出了声。边上那个挂着实习牌子的小护士立马紧张地瞪着他说：“别咬温度计！”

袁成顿时怂怂地放慢了动作。

他把身体往床边挪了挪，然后缓慢地把一条腿放到地上，过了两秒踩实了，又小心翼翼地放下另一条腿。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拖鞋？

昨天晚上进医院太晚了，二姐啥都没给自己准备。袁成一脸苦相地光脚着地，看着自己床脚那双全是灰的运动鞋，示意小护士帮自己踢过来。

小护士一脸嫌弃，但还是好心地用手帮他把鞋子拿了过来。袁成道过谢，用树懒般的速度穿好，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卫生间挪去。

挪到一半，小护士拦住他，把他的温度计拔了下来，一看，三十八度三。

她在本子上做好记录，然后说：“我看你也走不太动，要不你还是插个导尿管吧？”

袁成说：“啊？我这样也要插导尿管吗？”

“像你这样的情况还是看病人自己意愿的。”小护士说，“你的伤口多，程度也不浅，恢复初期还是要尽量减少动作，不然崩线了不好了。”

“我觉得......我还行。”袁成笑笑道，其实他是觉得这样又要多花钱，就算是几十块，如今的他也舍不得。

小护士听他这么讲，也不再说什么。

待袁成好不容易上完厕所回来，护士的查房已经结束了。他肚子有些饿，但没有人照顾，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就在自己那个床头放东西的柜子里翻了翻，从牛仔裤口袋里找出了昨天晚上那十块钱。

他按了护士铃，小护士跑过来问他什么事，他就问吃饭的事。

“饭堂在一楼啊，你一个人怎么下去？你现在没有人照顾吗？要不要我们帮你联系家人？”小护士的回答很是直接。

袁成说：“那你能不能帮我去打一份早饭来？”

小护士连忙拒绝道：“这怎么行，那我就算是擅离职守了。等会有别的病人需要急救，护士站呼叫铃那儿没人怎么办？”

她看了看时间，说：“哎呀我得回去了，你有事还是联系你自己家人或者朋友吧。我看你床头柜上不是有手机吗？需要充电器和我们说就成。”说罢便跑了。

袁成沮丧地躺在床上，拿过手机开始翻通讯录。在这边他认识的人总共也没几个，二姐白天要上班，现在不可能来。杨勤业借了身份证给二姐，那三个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事，但现在这个点没来看自己，想来可能是下了班在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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