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2/2）

燕江靥皱了一下眉，心底涌出惊惧，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的眼瞳是能吞噬人的。

他极度扫兴的一摆手，阻止燕重陵接下来要说的话，言道：“算了，别告诉我了，我又没有兴趣知道了，你那点小秘密就腐烂到心里，带进棺材里吧。”

燕重陵松了一口气，随之又有一种失望涌上心头，可能在他的心底深处，是想要让燕江靥知道的。

他略带颤抖的身体开始恢复平静，接近破碎的面孔上又重复覆盖了一层冷硬的面具。

燕江靥对他一系列的变化嗤笑一声，他双手环抱，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到燕重陵身上。

他微的抬高下巴，仿佛是施舍一般的语气说道：“你就没有其他事想要问我，比如……我为何去刺杀燕层允？”

道出口的沉郁声音，让缓和的空气又产生一种冷酷的紧绷感。

燕重陵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情感，永远都是岩石般的冷硬。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想说。”

他知小九是不会说的，既然他不说，那他就不问，不管他出於何种理由去刺杀燕层允，他都不会做错。

小九自有他的理由，只是不为外人所知，所理解。

“哦？”燕江靥的神色流露出新奇，他没想到燕重陵会是这般反应，他道：“所以，你就不问吗？”

燕重陵点点头，认真的说道：“你不会错的。”

燕江靥先是一愣，紧接著笑了出来，他夹杂著笑意的声音，说道：“你不关心，你被刺杀的老爹，反而认为我不会错，燕层允还是你亲爹吗？！”

他笑了一会儿，笑弯了腰，身形摇晃倾倒，站立不稳，目光触及到燕重陵的脸，嘴里的笑声更加大了。

他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无比好笑的说道：“为何认为我不会错？我的想法，我的作为不可能全部都对，可能我错了啊！错的离谱。”

他看著燕重陵，面上的笑灿烂的就像被光芒穿透的番茄，艳红又璀璨，只是，眼中布满了乌云。

燕重陵低声说著，像是在压制某种浓烈的情绪，嗓子凝著沙哑。

“你……很聪慧。”

燕江靥挑起眉梢，不言不语，很快，燕重陵又小声说道：“不会错的。”

“如果真是我错了呢？”燕江靥追问道。

他有些奇怪燕重的反应，这种好似怯生生的夸奖一个人，又担忧对方可能生气的感觉，是一种错觉吧。

是吧，绝对是吧！！！

“我会帮你。”

“哈？！”

如同听到了什麽惊怪的奇闻异事，错愕出现在燕江靥的脸上。

他上上下下，用极其陌生又怪异眼神，在燕重陵身上扫视，在这一瞬间，他感觉燕重陵的智商掉线了，蠢到令人发指！

他难道不知道这种回答意味著什麽吗，即使他滥杀无辜，他也会帮他？！

是太阳升错了方向，还是压根就忘了升起来。

见得燕江靥奇怪的表情，燕重陵回忆著方才的言辞，他貌似没有说错话才对。

燕江靥感叹一声，说道：“不知燕层允听到你这一番话，会做何感想。”那个老东西肯定会被气死。

燕重陵想了一想，老实的回答道：“父亲骂我傻，还眼瞎。”

燕江靥：“……”

他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到看著燕重陵，眼角直抽搐。

不得不说，他第一次认同燕层允的点评。

燕江靥吐槽一般的说道“你是认真的吗？”依照燕重陵的性情，他怎麽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他只要一想到，当时燕层允气到恨不能跺脚的表情，他心里就是一阵舒爽

“没错。”燕重陵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我并没有在问你问题。”燕江靥扶著额头，他感觉有些头疼。

燕重陵疑惑的看著他，这不是问题吗？

“哈哈哈哈……”

看见他迷惑的表情，燕江靥爆发出一阵起伏连绵的笑声。

等他笑够了，他正色起脸，笑意和温度一起从他的面皮上褪去，真的是很神奇，他变脸的速度总是能做到，让翻书的速度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