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永恒 （番外五）（2/2）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著燕江靥消失的方向，眉心间埋葬著欲死的挣扎，最终恢复冷漠的平静。

他的身形稳重如山的站立著，笔直如刻痕，接近生锈的僵化，灯火之下他的影子倾斜的摇晃一下。

“——滴答！”

血流落在地面上，昏暗的夜色被鲜艷灼烈的颜色所渲染，潋滟上离奇的诡谲。

身体逐渐冰冷起来，浸透了冰霜般，血液流失时并带走了身体内的温度。

燕重陵的收回目光，他微的垂落眸光，低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

他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拿出药箱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著肩膀上的伤口，首先将手臂上的刀刃取出来，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上倒了药粉，伤口接触到药粉血液便开始凝固，再绑上了一条绷带。

处理完伤口，燕重陵便坐在桌旁，他神情冷峻，面无表情，只是面部线条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

在他的这副冷漠的面孔上，你见不到能表达他此刻内心的表情，除了一丝从紧绷状态中传递而来的焦虑。

昏暗的屋子里沉著静谧，他入定般的坐著，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细微的动作，仿佛失去了生机。

桌面上的蜡烛泣著红泪，燃烧了近三分之一，光滑的蜡烛上凝结了一圈的红色泪痕。

他深墨色的瞳孔转动了一下，虚无的眸子汇聚一点亮光，点燃了眼瞳深处的黑暗。

他是被迷惑了吗？使得他的本能压倒了理智，面对很可能是致命的利刃，他竟未躲开。

这种反常让他即焦虑又感觉到恐惧。

他开始回想著方才那一幕，如果时间倒流重新来过，他该如何选择？

他思索了无数次，一次又一次，在理智和情感的斗争中，情感每次都占上风。

无论有多强大制止力的人，情感也从来都不会失败，它永远都是胜利者。

一时间，他感觉到很痛苦，仿佛是折断骨头的剧痛，而疼痛的来源却不是手臂上的伤。

燕重陵用手撑住额头，他的头很痛，尖锐的痛楚就要深入颅腔，搅碎他的脑髓，他的心也很痛，是迷茫的钝痛，仿佛要击碎肋骨。

烟雨迷蒙的天气，明亮的光线的被染成颓败，烟灰的色泽，一切都是灰暗的，仿佛世间忘了它原本的颜色。

而就在这幽深的朦胧中出现了一个人，一抹艳丽到靡绮的色彩，让他在那时产生了晕眩般的……迷恋。

因为他的容貌吗？

他见过比小九还要更加精致更加美丽的人，有男人，也也有女人，相貌出尘脱俗，亦或者妖娆不可方物。

他见到那些容貌绝艳的人，都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有小九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他的样子，也深知他藏在昳丽容貌下，那颗冷血无情，残酷狠辣的心。

对於任何人来说，他都不是一个能够信任的人，那他为何还是无法湮灭对他的情感。

他想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因素，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想到最後，也没有得到解答，这和机关构造不同，再复杂的机括，也会有特定的运转规律和齿轮零件相对的位置，这是死律，无法做出更改的。

可是这种感觉是不一样，是变化万千，虚无缥缈，且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他做了很多分析，假设都无法解答出来，对小九的情念来源自什麽？

他看起来肆意又鲜活，看著小九，他会生起一种渴望，期待著像他一样……

或者，拥有他！

突然间，燕重陵充斥混沌迷惘的脑海中，闪过一瞬的白光，他还未触碰到这个念头，便消失无形。

正是这个一瞬闪现的念头，让他看到了一个残缺不全的原因。

他是自己理想中的人？！

………………

…………

……

他返回千层塔之後，命人去打探过小九的踪迹，只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便派人去寻了，找遍了整个元凉国，都没有找到他。

他像是人间蒸发，亦或者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