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永恒 （番外四）（1/2）

他皱起眉心，回忆最近几天的记忆，脑子的画面一一略过，停在那个阴冷的雨天……

记忆突然变得混淆而凝重，冰冷的雨，深沉的灰，占据了所有记忆，好像完全没有关於这个人的印象，他就放弃了思索。

燕江靥的唇线上勾，一抹的笑容随之绽放。

他无所谓的道：“算了，记不得了。”

失望的情绪极快的从燕重陵眼里流过，无论他所言是真还是假，都代表了，燕江靥并不想记得自己。

“听说你很厉害？”

燕江靥抬起脸，笑了一下，他瞧起来极为冷情的脸，涂上了鲜艳的色彩。

燕重陵面容僵硬，注视著他，当视线碰上他面孔上的笑，他又微微垂下眼，紧抿了嘴角，横上一道冷硬的直线。

“打一架吧……”燕江靥看他一眼，面上神色意味不明，他说道。

他话未说完，就扔掉了手中的苹果，先动起了手，经过一番较量，当燕重陵握住他的手腕，用较高的身躯压制住他时，他就输了。

“放手。”

燕江靥从他手里挣脱开来，艳丽的红色在他眼底晕染，他恨恨的瞪了一眼燕重陵。

他直到现在都不能从落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燕重陵你给老子等著。”

燕江靥撂下一句狠话，气鼓鼓的走远了。

夜幕降临，高挂的灯光透过油纸，洒落一片的昏黄色光晕，仿佛是日暮渲染。

西院，一间房间内。

燕重陵坐在一个木凳上，腰背挺立笔直，犹如冬日里的青竹，坚直到僵冷。

他冷无表情的面容，僵硬凝固，像是一块经过漫长岁月冲洗的石碑，冰冷到极致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他的眼睛，却在坚冷的眼部轮廓中颤动，剧烈到要挣脱眼眶的束缚。

时间如同沙漏，慢慢地流动，室内的空气静谧到沉重，死死压在人的心头。

燕重陵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品尝到了属於隆冬的严寒，气流沿著气管灌进身体，浑身都在发冷。

他微微低垂下头，阴影覆盖在他的眼帘上，他的眼前出现一片黑晕的重影，如同望向深渊一般，似心悸又是恐惧。

他额头上缓慢地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手臂乃至全身都在轻轻的发颤，他要绷紧浑身上下的肌肉，才能停止大幅度的颤动。

今日发生的一切超乎出他的预想，他用了近七天的时间才说服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他还不曾为此苦恼，事情就发生了更大的变故，燕江靥竟然会是他的血亲，是他的九弟。

他们之间不仅仅隔著性别差异，还有世俗伦理。

最可悲的是，他以为再次见到他，心中美好的幻觉就会破灭，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即使是知道了他是他的九弟，他也无法停止心脏里悸动的颤抖。

燕重陵抬起一只手放在眼前，修长有力，纹路深陷，掌心上每一根深长，交错的纹路，都和燕江靥连接著血脉和亲情，纠缠在一起，无法斩断。

“为何会这样……”

他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喑哑又浑浊，还含著割裂一般痛苦的颤抖。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视线陷入彻底的黑暗，冰冷，死寂裹挟著他。

接下来的几天，燕重陵分别遭到了暗杀，剧毒、蛊物、暗器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燕江靥的手段早就已经脱离了单纯的比试，而是下了死手想要让燕重陵去死。

这麽多的手段，对燕重陵轮番轰炸，但他还是毫发无损，两人的年龄和武力的差距摆在哪，这个结果也是无可厚非的。

燕江靥的手段倒是惊讶到了仆人们，只要是看到两人相遇就会躲得远远的，看著几日燕江靥的态度，谁知道他们间会不会爆发一场大战牵连到自己。同时又都在私底下纷纷为大少爷默哀，怎麽招惹了这个任性的大魔王，遭受无故之灾。

实际上燕重陵作为被暗杀者的一方，倒是没有感觉到有多烦恼，甚至还为了能一天内多见了燕江靥几面而暗自窃喜。

而每当浮现出这个念头时，他又在心底暗自唾弃自己，那病态到不正常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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