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番外三)(1/2)
突然间,房门被人踢开,暗夜细雨中走出来许多的人,全是深重的墨色,粗暴的挤满我的视野。
眼中无尽的黑夜,破开了一道亮光,在我眼睑下晃动,冰白的,恍若冬夜里的雪地,映着满地的雪白色,浸染满心的凄冷。
刀刃上流转的白亮寒光,是冷的白色,炫目的冻伤人。
母亲对我喊道:“靥儿,躲起来。”
她将我护在身後拔出剑,寒光晃过我的眼,她身形一飘和外面进来的这群敌人打在一起,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声震的我头皮发麻。
我藏在屏风後面,躲在阴影里,紧张的探出头去看母亲,她和多人缠斗为落下风,我心里不断地揪紧,为她担忧。
这时突然想到燕层允那个老东西死哪里去了,他们都快被杀了,还不见他过来帮忙。
外面依稀也有打斗的声音,我的目光穿过来回旋移的人影,往外看去,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闪动著炫目的刀光剑影,仿佛绽放了一簇簇苍白的花。
血色从我面上褪去,我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肌肉略带滞涩,所有的表情都被冻在了惊恐之中。
空气中漂浮的清淡檀香气味,完全的被血腥味稀释了,变成浓腻的腥甜气味,余味泛著铁的绣味,腥冷至极。
视野中的烟灰色,转变为血红色,艷烈鲜红的色泽,是唯一的颜色,它的腥浓压过了所有的色彩,甚至是最阴郁的黑色。
猩红绽放於瞳孔深处,碎出最绝望的焰火。
门槛外迎著阴影走进来一个人,那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他拿著一柄断裂的青铜剑,凄寒冻骨的锋芒截断在残缺的半刃上。
我呆愣的盯著那柄断剑,浑身冷如冰雕,我能感觉出来,他很强,不屋里的所有人都强,包括母亲在内。
他对我母亲说,要她偿命?为他的族人陪葬。
我满心疑惑,母亲杀了他的族人吗?但现下危机的状况来不及让我多想。
三言两语的功夫,他和母亲便挥剑相向,利刃交击响起刺耳的撞击声。
不过三十多个回合,母亲就落了下风,就在母亲不敌他将要殒命之际,燕层允出手救了她。
这个男人不是燕层允的对手,他被打的连连败退,最後他抓住了我,拿我来要挟燕层允。
他只是抓住了我的衣襟,却如同紧紧厄住我的脖子,一阵窒息感袭来,我几乎无法正常的喘息。
我抬头去看燕层允的反应,他的面色平淡依旧,如同冰封的湖面,只有冰冷。
望著他的眼睛,我和他对视,我穷尽目力,挖空心思,在那双幽邃的眼睛里,也找不到他的一丁点的怜悯。
呼吸变得艰难,沉迷、锐利,每吸进去一口,就像有利刀划过我的嗓子,有一种撕裂的痛。
我垂下眼,不想看他,永远都不想看他。
最後是母亲过来救我,她没有一次会让我失望,而燕层允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握著剑也飞身前来,他手里的剑尖,迸发出绚丽到冷酷的光彩,在我的眼前划过一道流光。
我从未见过这麽冷的光,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比霜雪还要冷。
我夹在三人中间,三柄剑对准我,母亲把我推走,燕层允的剑沿著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了过来。
男人的眼里泛著阴毒的光,他趁母亲全部的心神都在我身上,反手抓住她的手臂,拉到身前。
剑近了!
白惨的冷光刺进母亲的胸口,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瞳缩成针尖大小,眼睛瞪大到极致,几欲撕裂眼角。
我浑身僵硬,思维也在这一刹那凝固在这一息中,我脑子一片空白,似乎不知眼前发生了什麽,但是我的心脏却涌现出一种巨大的恐怖,这种恐惧感裹挟著我。
我被羁困在空白的深海,周遭的吵闹声,好似被一个怪物吞掉,我什麽都感觉不到,耳畔旁是心脏有节奏的跳动,一拍又一拍,干涩,沉重。
燕层允皱起眉头,他将剑从母亲胸口里抽出来,动作狠重,毫不怜惜。
他又极快的出了一式招剑,向男人袭去,那个人将母亲扔到我身旁,和燕层允打在一起。
血从母亲身体里喷涌出来,温热的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黏腻又丝滑。
很冷,滴在身上的血,冷的就像是冰一样,彻骨的寒意侵入身体,撕咬著我的神经和血肉。
血液在我皮肤上汇聚成股,流到我的眼眶里,将眼瞳染成血色,又从眼角流了下来,一道深红划过面孔。
红色,只有红色,视野里蒙上了一层腥红的血色,浓腻,腥冷,灼目焚心的痛。
手在颤抖,无法停止的颤抖流转到全身,仿佛体内里每一根血管都在遭受一场无法忍受的折磨,痛到极致,残虐到疯狂。
我很痛,说不出口的痛,仿佛浑身的骨头连带血肉都被搅碎成泥,灵魂都被撕扯出来千刀万剐。
我颤抖著,几乎是快要崩溃一样的用手拂过面颊,指尖带下一抹暗红,艳红至诡异的颜色,烫伤我的眼瞳。
我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一下,仿佛被敲击的支离破碎,僵硬的身体又重新恢复掌控,我扑过去抓住母亲的手臂,又极度慌乱的用手捂住母亲的伤口。
血不停地往外涌,我不知道人身体里怎麽会有这麽多的血,永远都流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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