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番外二）（1/2）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长，天也变得很冷，又下起了雪，大雪纷飞飘落，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窗台了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因为温度太低了，窗棂上也结了厚重的冰纹，形状奇特，冰薄昳丽。

我趴在窗边看著手里的书，看累了我会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去看外面的霜雪，其实我更想出去玩，但是雪太厚了，不能出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都很平淡，不过有母亲陪伴著我，也未觉得有多无聊。

年关将近，燕府内一改往日的沉闷，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窗花贴纸，到处都是鲜艳浓烈的颜色，异常的喜庆。

我来到门槛处，看著忙碌的下人，心中隐隐有一种爪子抓挠留下的难耐感，我和大多数孩童一样喜欢热闹，对新年由心的期盼。

时间在我心急的盼望中渐渐流逝，又过了十几日，便是除夕。

燕府的家宴开始了，地点设在花园里，空旷地摆上桌椅，紫檀香炉、瓜果供品等等。

四周都是挑起的红色的灯笼，恍若置身灯海，火光透过油纸洒出来，染上了鲜亮的红色。

片片铺陈的灯影照在雪地上，白灿灿的雪变成了蔷薇的色泽，自有一股子说不得的妖冶。

我伸出手触及到的灯影，白皙的手指变得红透，宛若浸泡了鲜艳花汁，忧伤的红。

我往前迈了一步，便是满身凄艳的灯火，满眼陆离的浮光。

灯笼上写了字，贴在门框上的春联也是黑色的字迹，淡红的在微光中，字就像浮在空中，横平竖直的线条在我眼前飘飘荡荡的。

身侧来来往往的众人，在摇曳的灯影中虚幻了，变成一个个看不到面目的影子，於我擦肩而过，外界传来的嘈杂声响被揉碎成低哑靡靡之音。

我像是一个漂浮的影子，浑身轻飘飘的不落实地，我迷惘的转过身，看到了一个人，他和别人都不同，没有去嬉闹玩耍，只是安静的坐著。

那是一个黑衣黑发的少年，他的眉与眼，鼻与唇，凝冻著坚冷，面孔上的线条宛若山陵起伏，幽邃深沉。

他紧绷著嘴唇拉出一条荒寂的线条，瞳孔是深深的黑，藏匿著凄寂的暗色，红艳的光晕打在他的侧身上，也压不住他身上的寒气。

我又细细的瞧著他的眉眼，脑子里出现一节断层，我轻轻的说：“他是……谁来著？”

燕家内有很多孩童，旁系资质好的孩子会被带到本家训练，所以府内从来不缺孩子，我见过很多人，只是接触不多记不全他们的名字和相貌。

他这张脸我有些眼熟，貌似也听过他的名字，现下却想不起来他叫什麽了。

我在心中开始用排除法来筛选，大概十几息後，我才恍若发觉，他叫燕重陵，是我的大哥。

对於我竟然险些忘记了自己的大哥是谁这件事，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羞愧。

我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个念头，开始想著关於燕重陵的事情，他是燕家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只是性情孤僻、神色冷冽，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人相处。

府内喜欢他的人不多，但随著他的实力愈来愈强大，在燕府也越受欢迎，也被家族所重视，燕家人崇拜强者，所以近两年围在他身旁的人可不少。

我很少见到他，更多时候见他是在过年的家宴上，而最近几年，他连家宴都不参与，不知在外做些什麽。

有些奇怪又无聊的人，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然後我移开注视他的目光，一门心思的放到瓜果和吃食上，瓷盘里有好几种我爱吃的干果，但是还没有开宴不能吃，我只能默默的流口水。

我等了一个时辰，大人才忙碌完，燕层允走上燕家的首坐上，宣布家宴开始。

我和母亲的座位又被安排到最末排，这是府里最低等的位置，再次遭受到了一番兄弟姐妹的讥讽嘲笑。

这时，我总是感觉有些悲痛，我怎麽会和这些傻逼是一家人，难道我上辈子去屠城了吗？

真他-娘-的倒霉！

原本的好心情都让这些傻逼们破坏掉了，好不容易等到家宴结束，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临走之际，我转头瞥了一眼燕重陵，他还保持著最初的坐姿，就像一根木头，不，如同冰锥般一动不动。

我惊讶到了，燕重陵是不是跳进冰水里洗澡了，浑身都是僵硬的。

新年过後，漫长的冬季，像是被时光砍断一节，快的不等任何人。

在我无知无觉中，霜雪开始消融，万物复苏，干枯的枝丫抽出新芽，春天来临了。

褪去了冬日的严寒，天气也暖和了，正适合出门游山玩水，对於玩我也只是心里想想。

这些时日我可忙了，不仅要忙著学习功课，还要和家族里那群该死的贱人斗智斗勇。

我势单力薄，虽时常吃亏，但那些贱人也不好过，我绝不会让他们舒服的过日子。

燕家地处高山，出了府门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我来到府邸後面。

走近一片林子里，我寻了一颗大树，躺在树下看书，阳光穿过了树叶之间的缝隙，洒下淡淡的光影，青草地上晃荡著金色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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