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趁东风放纸鸢「十一」（2/2）
“可是后面我们就去吃饭了，因为兰周说他饿死了，我们就去吃了周麻婆——哦对了，说起这个，”周渚清突然想起来，“饭钱我还没给江小鳖呢，晚上我再拿去给他。”
“你本来下午要跟他们一起出去的？”
“计划是这样，但我不想跟他们出去玩了，只有我一个女生，我好不自在。如果他们还要顾及我的感受，都不能好好玩了。比如上午那个桌球。”
“也是哈，所以你感谢我，我打电话把你救出来了。”
“可是江小鳖好像不是很高兴，”周渚清一直记着，江期予似路边枯苗般恹恹的模样，“我下午回家去做蛋挞，我给他送几个过去。”
“我上次做了蛋挞，我妈说还不错。”
“我回去试一试，不会做的话再问你。”
“行。可怜我现在不能吃甜食，”蔺北晴捂着腮帮子，生无可恋，“我的蛀牙好疼啊，考试的时候就一直疼，疼了一上午，我要是没考好，都是这王八蛋蛀牙害的。”
“王八蛋的蛀牙。”
“周小清！”
“诶诶诶我错了嘛，蔺小晴的蛀牙！”
* *
周渚清往碟子里装了几个蛋挞，端着往江家去。看见宋敏卿在院子照顾花草，她甜甜地唤了一声：“姨！”
“阿清呀！”
“嗯！姨，我刚做了蛋挞，你尝尝。”
宋敏卿微笑地站起身，把手洗净擦干，尝了一口：“很好吃啊，第一次做？”
“对，还问了我朋友。我妈妈都不会做。”
“这我也不会做。”
“姨，江小鳖回来了吗？”
“回来啦，在楼上呢，你去找他吧。”
“那我先上楼，我拿一个给他吃。”
“去吧。”
周渚清拿起两个蛋挞上了楼。暮色笼罩在整个楼层，江期予的卧室没有开灯，房门虚掩，周渚清在门上敲了两下：“江小鳖。”
从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我在洗澡。”
“我知道，你洗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我做了蛋挞呦。”周渚清笑逐颜开，咬了一口右手上的蛋挞，心满意足。
没过一会儿，流水声停止，江期予擦干身子后，突然意识到没有拿上衣。他把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低声说道：“周小猪，你转过身去，我没穿衣服。”
周渚清慢悠悠地转了个身，忽然记起几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江期予一天要对她喊上好几遍“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这儿，她就生气。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连衣服都不穿！
身后传来衣柜打开的声音，周渚清悄悄地侧过头，只见书桌前的落地窗外透进一线村道冷清的灯光，江期予就站在那线模糊的光中，身形的影子仿佛嵌在窗格里。
他把衣服穿上，又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发梢上的水珠向四下甩动，周渚清急忙背过身去，脸颊微微发烫。
“周小猪，开灯。”江期予整理好衣裳，神采飞扬地命令道。
周渚清才不听他的，转个身径直向落地窗走去，把蛋挞放在他的手中。
“好香啊。”
“那当然。”
江期予三两口解决完，问道：“还有没有？”
“在楼下。”
“Oh,no！那一定被我妈吃光了。”
“对了江小鳖，午餐的钱。”周渚清将两张纸币放在桌上。
江期予一边擦头发一边看她，迟疑片刻后收起来，说道：“你下午没跟我们去看电影真是太可惜了。”
“你们不是要去唱K吗？”
“我跟三个公鸭嗓有什么好唱的？”
“你自己不也是公鸭嗓吗？”
“喂，周小清！”
“哎妈呀，我错了，你分明是鳖嗓！我怎么犯这种常识性错误！”
江期予愤怒地瞪她再瞪她，周渚清却借着光线太暗，有恃无恐：“江小鳖你好可爱啊哈哈哈哈哈！”
“我跟你说啊周小猪，我们去看了一部爱情片。”
“叫什么？”
“爱在……”江期予揉揉头发，有些忘了，“反正就讲一男一女。”
“爱情片不都是讲一男一女吗？”
“但是我看睡着了，因为他们一直在讲话，一直讲一直讲，我听得好困，还好你没去看。”
“可你刚才还说，我没有去很可惜。”
“是吗？”
江期予早就忘记说过这话了，他把毛巾搭在肩上，屁股往书桌上一坐，看着她：“本来就可惜啊，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
“算了，我不告诉你。”
“你说呀。”
“我不说。”
“你说嘛。”周渚清揪揪他的衣袖，“江小鳖你这可不厚道啊，居然吊我胃口。”
“我说了，你会脸红。”
“我不脸红，我看是你自己会脸红。”
“我把灯开起来，比比看谁先脸红。”
“有本事你去开。”
江期予呆坐片刻，肩膀忽然颓了下来：“好吧，我脸红。”
“你脸红什么？”
“我不告诉你。”
“我也不想知道。”
“你真的不想知道？”
周渚清转个身靠在桌子边沿，一字一句：“不、想、知、道！”
“那好吧。”
晚风从身后徐徐拂来，院子外面，宋敏卿在跟隔壁家的婶婶聊天。
周渚清垂着脑袋，手指在桌沿轻轻打着节拍，江期予侧过头，双臂拘谨地交叠在身前，忽然问道：“周小猪，我要是没考上一中怎么办？”
“那就没考上呗。”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我还不一定考得上呢，到时候我们一起考不上，我们谁安慰谁？”
“我安慰你。”
周渚清语塞，内心忽然地感动。
她拍了拍江期予的肩头，安慰道：“不会的，江小鳖，你这么聪明，一定考得上。”
“周小猪，我拿我的金猪存钱罐做赌注，你要是没考上，我的存钱罐就给你。”
“里面多少钱？”
“好多张毛爷爷。”
“那我要是考上了，是不是就没有荣幸获得小金猪了？”
“你要是考上了，”江期予停顿一瞬，“我用那些钱给你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