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趁东风放纸鸢「十一」(1/2)
“爸爸妈妈,我出门啦!”抓起桌上的牛奶,周渚清扯着书包带往院子外面跑,江哲明的轿车已经等在村子路口。
今天是中考的最后半天。
金黄色的朝阳尾随轿车一路,看着倒映在车窗上的影子,江期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回过头一看,周渚清也靠着座椅假寐。
江哲明失笑:“你们这是养精蓄锐啊还是昨晚没睡好?”
“养精蓄锐。”
“昨晚没睡好。”周渚清到底诚实些。
“考完了我来接你们。”
“考完了我们要出去玩。”江期予说,看着窗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一句,“和同学。”
“几点回来?”
“六点之前。”
“阿清你爸妈知道吗?”江哲明看着后视镜。
“知道,叔叔。”
“那好,那我就不来接你们了。”
“嗯。”
* *
上午十一点钟,中考结束了。
从考场出来后,周渚清往班主任事先约定好的那棵大榕树走去,发现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在这儿了。
江期予坐在阴凉的树荫下,修长的两条腿一前一后踩着光影,双手插在口袋里,脊背微驼。看到她迎面走来,他站起身,走了上去。
清点完人数之后,站在大树底下,班主任向大家说几句告别的话:“中考,已经过去了!接下来不论成绩如何,你们都将面对新的路程,也是你们崭新的人生!我很高兴能陪你们三年,看着你们长大。你看刚进来的时候,这江期予还白白净净,身高不足一米六,现在晒了个古铜色皮肤已经快一米八了,时间是不是过得很快?”
“老师,我刚进来的时候一米六五。”江期予澄清。
周渚清笑出声,立马被班主任点名:“还有渚清啊,初一的时候也没这么高,现在都要一米七了——有没有一米七啊?”
“一六八。”
“差不多!总之呐,时间过得很快,之前觉得你们闹腾,现在你们要毕业了,舍不得是真的。就希望你们未来,每个人都好好的,好不好?”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答应道,感性的人眼眶红了,每个人都跟班主任拥抱作别。
* *
走出校门后,邹势鑫几个人约着去打桌球,江期予看向周渚清:“周小猪你去不去?”
“你教我打,我就去。”
“我教你。”
于是,一行人往中山花园的桌球厅走去。
桌球厅的装潢为简约深沉的咖啡色,暗黄色的灯光罩在头顶,四周呈现出一派别样的韵味。
粗略环顾一圈,周渚清觉得这地方很别致,颇有咖啡厅的雅然;可再仔细一瞧,她又觉得这里很社会。
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有人脖子上带着粗条银链,有人手臂上纹满了眼花缭乱的纹身。他们成群结队,走路带风,一进到桌球厅,便朝着最角落的那张台桌走去。
周渚清有些胆怯,抓住江期予的胳膊,不动声色地躲在他的身后。见状,江期予提议:“要不我们去唱K?”
兰周举双手双脚赞成,反正往往前几局他就能让黑球入袋,屡试不爽。
江期予揪着周渚清的书包带,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出桌球厅。看到邹势鑫在收银台结账,周渚清小声问道:“江小鳖,这个怎么算钱啊?”
“按小时算。”
“那我们进去十分钟不到,怎么算?”
“按半小时算。”
“这样——那要不江小鳖,”周渚清衡量,“你们进去打吧,把本赚回来,我先回家。”
“你就不怕我被那几个花臂大汉抓过去吗?”
“你别惹事不就行了吗?”
“可他们要是想打我呢?”
“人家无缘无故打你干嘛?”
“看我帅呗。”
周渚清嫌弃地扯了下嘴角。
邹势鑫和兰周不知为何,结完账后喜气洋洋地走出来,宋初蔺抱着几瓶矿泉水,扔出去两瓶,江期予伸手接住。
“要不我们去吃个饭啊?我要饿死了。”
“吃什么?”
“周小猪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冰激凌。”
江期予不理她:“附近有家周麻婆,我们去吃周麻婆。”
宋初蔺饿得肚子咕咕响,二话不说直接答应:“就吃周麻婆!”
在周麻婆排了二十几分钟的队,入座后,服务员拿上来一个沙漏,微笑道:“要是沙子漏完之前我们还没有上菜,这一桌就免单。”
周渚清把沙漏摆在眼前,安静地看着蓝色的沙子流动。江期予也趴过去看,看了半天,问道:“这个要漏多久?”
“二十分钟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兰周、宋初蔺和邹势鑫也想看个仔细,于是,五颗脑袋凑在一起,看时间从沙子之间流逝,五分钟过去了。
第一碟菜上桌。
邹势鑫开始计划下午要去哪里玩,周渚清则一边嚼米粒一边思忖:吃饱饭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打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跟江小鳖出来玩!
她现在可是后悔极了!
恰在这时候,蔺北晴打来电话。周渚清的小心脏蓦地加快一瞬,努力地抑制住不断上扬的唇角,轻咳一声接起来:“怎么啦?”
江期予一边吃肉一边观察她,看见她为难地皱皱眉,“嗯嗯”两声后眉头又慢慢松开,紧接着愧疚的目光投向自己。忽然,他的心凉了一凉。
为了安慰他,兰周给他舀了一碗蔬菜羹,江期予眨巴眨巴眼,轻轻地瘪着嘴,可怜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周渚清挂断电话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江期予问道:“谁啊?”
“北晴。”
“她找你啊?”
“对,她找我跟她去看牙医,她蛀牙了。”
江期予扒了好大一口饭,又往嘴里送了一块梅菜扣肉,含糊地问:“几点啊?”
“吃饱饭。”周渚清吃了口菜,放轻声音,细如蚊蝇。
“你去哪里找她?”
“在外面的公交站等她,她会搭公交车路过这里。”
江期予满脸写着失落,却还要善解人意地说:“你去。”末了,扩句为:“那好吧,你去。”
周渚清无语:“你干嘛呐?”
“他觉得我们下午要玩的太好玩了,可惜你不能来参加,遗憾!”邹势鑫尽职尽责地打掩护。
周渚清信以为真了:“真的呀江小鳖?没事儿,我们下次再出来玩。”
江期予喝光兰周的“爱心蔬菜羹”,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 *
目送着周渚清坐上公交车,并且坐在蔺北晴的身旁后,江期予才放心地跟朋友们离开。周渚清坐在窗边,看见他们正在等红绿灯,于是问道:“北晴,那是去KTV的方向吗?”
“不是啊。”
“可他们要去唱K啊。”
蔺北晴望了眼窗外:“说不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建筑在那里。”
周渚清纳闷:“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话说你怎么跟四个大男生出去来玩?”
“别提了,我都后悔死了。是江小鳖叫我出来玩的,结果他们一开始要去打桌球。你知道吗,”一说到这儿,周渚清就想笑,“我们到了那个桌球厅,结果走进来几个纹身的大男人,我好害怕,呜呜呜。我就抓住江小鳖的蹄子,然后我们就走了,进去还没十分钟,我们就走了!”
蔺北晴无可奈何:“我看江期予才后悔死了,带你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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