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后崽子·4（1/2）
顾家小千金出生的这天, 正巧就是梁家少爷五岁生日当天。
得知以后有个小妹妹跟自己同天生日, 梁陌感到十分新奇, 迫不及待地让爸爸妈妈带他去医院, 看望小妹妹。
顾家旗下的私人医院, 整层楼被封锁, 走廊上清静的没有一丝声, 偶尔护士医生行过，脚步声都会稍显突兀。
平时沉稳的小绅士今天小步子迈得有些急，跟在爸爸妈妈还有小表哥身后, 一进了病房便乖巧叫人，还会贴心地询问清和姨姨身体怎么样，等得到了清和姨姨允许, 回头看眼爸爸妈妈没有意见, 就拉着小表哥直朝婴儿床跑。
严素见清和气色还不错，放心地在床边坐下, 笑着与她聊了起来, 交流做妈妈的心得。
梁政站在旁边, 瞧两个女人聊了会儿, 左右一顾, 竟没瞧见攸宁, 颇感新奇地插了句嘴：“难得，攸宁竟然没二十四小时黏着你？”
穆清和才笑了下，病房门就被推开, 进来的男人宛如深山幽暗处的一泓冷泉, 一出现便将室温逼低了好几度。
瞧见病房里莫名多了好些人，顾攸宁脸色微凉，顿了顿方才走进来，到了病床边，弯腰抚摸上穆清和的脸颊，融冰化雪不过一瞬，他眉眼蕴着层溶溶温色，轻声哄：“你该睡午觉了。”
顾攸宁行到床边的时候，严素已经自觉起身退到梁政身边。
跟梁政结婚几年，就连外表看起来更冷漠的杜若，也熟悉了几分，唯独顾攸宁，仿佛天生冷情，浑身透着让人无法靠近的疏离气息。如果她没有记错，几年来他们说过的话恐怕不到十句。
没错就算是打招呼，这位顾总也多是一颔首，没其他话了。
“攸宁，过分了啊，我们才来就下逐客令？”环上严素肩，梁政故意沉下脸说。
顾攸宁头都没回，侧身坐在床边，动作轻慢地给穆清和掖好被角，一丝余光不漏，视线仍笼在床上素颜清秀的女人身上。
“你每天都这个时候睡一会儿，打乱作息对身体恢复不好。”
听着攸宁微微责备的温柔话语，穆清和笑了笑，伸出只手，握上顾攸宁，很快又被他手指缠上，不一会儿就十指扣牢了。
浅色眼珠微转，擦过攸宁肩侧，看向梁政严素，穆清和说：“阿素，等我出院再去你家拜访，好吗？”
“当然好啊。”严素温婉一笑，识趣地说，“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多注意休息。不欢，陌陌，我们回家了，跟攸宁叔叔、清和姨姨说再见。”
她牵起旁边跃跃欲试、还想搞事情的梁家熊孩子一号，召唤着婴儿床那边逗妹妹逗得正开心的梁家熊孩子二三号。
梁家熊孩子三号，梁陌小朋友回头，笑得得像小太阳似的：“妈妈，我们就要回家了吗？那我可以把妹妹一起带回家吗？我会给妹妹洗澡穿衣服喂饭，就像照顾哈哈一样，会很负责的！”
哈哈是梁家新晋成员，一只长期驻扎在梁家花园，圈地自萌的哈士奇。
“不可以。”
“可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严素一愣。
等会儿，刚谁说可以的？
哪个不长心的，人家的孩子能随便说带回家就带回家吗？！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能说这么不过脑子的话啊。
严素回头，严厉地看向梁政。
被老婆瞪了，梁政感到非常无辜，双手一摊，表示不是自己说的，委屈得嘴都瘪起来了。
不是梁政？严素还正迟疑，就听清和语气无奈地开口了：“攸宁，她是我怀了一年，辛苦生下来的，你确定要这样伤我心吗？”
病房一瞬静若寒蝉。
严素眨了眨眼睛，非常缓慢地反应过来，刚才说可以的，是顾攸宁？是陌陌说要带回家，像对家里哈哈一样负责任照顾的妹妹的亲爹？
她原以为顾攸宁就是对外人清冷了些，怎么对自己的亲女儿都是这样？
时间变得冗长，良久的沉默过后，顾攸宁回头，漆黑的瞳凝着梁政说：“让你儿子离我跟清和的女儿远些。”
梁政牵着老婆，拽拽得笑了：“不好意思啊，我们梁家从来不约束孩子的感情自由。”
爱喜欢谁喜欢谁。
反正儿子长大了都是别家姑娘的。
早点放出去浪，他还能早点跟严素二人世界呢。
顾攸宁清清冷冷地望着梁政，好半会儿，扭头看向穆清和，一脸认真地说：“婴儿也有思想自由，或许我们女儿更喜欢梁陌。”
所以不如让他带回去养好了。
屋里的人，似乎都听出了这一句潜台词。
穆清和与严素双双一闭眼。
狗男人！
严素拉着梁政快步走到婴儿床边，把梁陌牵上，又让不欢赶紧跟上，出门前只匆匆跟清和告辞了声，头都不敢回，生怕迟了一秒，清和又要受到什么刺激。
出了医院上了车，梁陌扒着车窗，还有些闷闷不乐地嘟囔：“妈妈是暴君。”
梁不欢嘻嘻窃笑了声，挪过去，凑到小表弟耳边，悄声跟小表弟传授经验：“等上小学你就知道了，舅妈可不仅是暴君。所以表哥劝你，趁年纪小，该作该闹的都趁早作了闹了，等再大点可就没机会了。”
以前大魔女就没谁不怕的，现在虽然嫁给舅舅后，气质上瞧着是温柔不少，但多了舅舅这尊佛撑腰，怕舅妈的人可只会多不会少啊。
小表弟还是年轻，这么点事就觉得舅妈暴君了，以后可怎么过啊，真惨，等上了小学就更惨了，他都可以想象以后舅妈铁面无私训斥小表弟，舅舅还在一边鼓掌喊加油的的情景了。
梁不欢摇头叹惋，惋惜小表弟投错了胎，什么地方不好去，非往舅妈肚子里钻，童年怕是轻松不了。
梁陌小手扒着车窗子，不是很能体会小表哥话里的意思，瘪着小嘴巴，一腔心思还念着清和姨姨房里的奶团子，又香又小，眼睛水灵灵，握着他一根手指头的小手软乎乎，吐着口水泡泡的小嘴像刚结果的樱桃，水粉色略透明，让人真想抱着啃上一口。
回家后，梁陌情绪明显略低落。晚饭的时候，严素察觉，问他怎么不高兴。梁陌抬头就准备直接说，想要妹妹，可一瞧妈妈的脸色，估计是没戏，又恹恹地摇摇头，说没事，低头继续吃饭。
夜深了，严素被梁政抱在怀里，想到白天情绪不佳的陌陌，又想到医院里清和跟顾攸宁，始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她问：“顾攸宁……为什么好像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她还没见过对自己的孩子漠视成那样的父亲，就连梁政也不见得会那样对陌陌，竟然能同意自家刚出生的孩子给别人养，还那么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
梁政抚着严素光溜溜的肩，心里正感叹手感真好，听了严素的话，一笑翻身，将老婆往怀里塞满，亲了下她发顶。
“攸宁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他是不喜欢除清和以外的任何人。”
严素诧异，侧仰头看向他，模样乖顺，等他答案。
被她瞧得心痒，被子下的手忍不住作怪起来，他又一边给她解释：“攸宁从小心性特殊，很难跟人建立感情联系，初中刚认识那会儿，更是只允许清和一个人近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他父母，他也厌恶被触碰。”
严素露出吃惊神色。
梁政勾唇，点了点她鼻尖。
“小时候如果不是清和，攸宁估计也不会愿意跟我们做朋友，而且即使后来勉强做了朋友，也是认识好几年后，才让攸宁慢慢认可的。”
“爱屋及乌这词，在攸宁脑子里是不成立的。他很多想法跟普通经受过道德伦理教育的人不同，在他看来立足于这个世界，只需要去认识规则，遵守规则，进而利用规则即可，其他都是累赘，完全没有在意的必要。”
“这或许跟他小时候因为身体，只能在家独自接受教育，中学以前不参与任何校园社会交际有关系，而那时候，是清和陪在他身边。”
严素眨了眨眼，声音很轻：“所以清和就成了例外？”
蹙眉想了想，梁政严谨地答说：“不一定是这个原因，毕竟当时攸宁身边不可能只有清和一个人，而且清和跟攸宁同岁，说照顾都谈不上。以前我跟未眠闲着无赖，也分析过，但怎么分析也分析不出什么，只知道攸宁想法一直很古怪，而这古怪之外，只有清和能让他稍微正常。”
说古怪，都是他美化后的用词了，按苏痞子说的，攸宁分明就是变态，小时候是个小变态，长大了是个大变态，要是生个儿子，都不知道哪家姑娘又要遭殃。不过还好生的女儿，以后像清和多些，也会是个温柔贴心的好姑娘。
可不是变态吗，从没上过学，入学一个月就将清和身边的花花草草拔得一干二净，连他们几个当时都差点遭殃。被算计退学的，父母还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感恩戴德，以为走了鸿运，遇了贵人，殊不知，只是攸宁厌恶他们儿子的眼睛总看着不该看的人而已。
梁政拥着严素，嗅着她身上的暖香，阖目微微一叹，虽然未眠总说攸宁思想不正常，但他偶尔总会莫名的理解，理解攸宁想要独占的欲望，理解那种只要拥着这个人，其他什么都无所谓的想法。
只是他始终不及攸宁无畏，不及他洒脱心冷，又或者是儿时境遇不同，是非善恶植根思想深处，无法毫不顾忌。
不过还好，庆幸他丈母娘还是明大理，心疼女儿的，也庆幸严素心里始终是有他，才让他能够得到如今的圆满。
“梁政！梁政！”
柔软的手在心口推了推，老婆的声音入耳，梁政愣了愣回神，嗯了声，低头瞧，就瞧见严素蹙眉古怪地望着他。
“叫你好多声了，在想什么呢？”
即使语气责怪，老婆的声音听着仍是娇娇的，捉了摁在他心口的手，抵在唇上轻啄，“没想什么，老婆大人叫我什么事？”梁政侧身微微压住她。
男人沉重的半边身子一倾下来，严素顿时被压得呼吸难受，烦闷地推了推又推不动，气得想抽手拍他，又被他一口咬住了食指指尖。
“痛啊，你属狗的？！”严素红了眼，鼻音很重。
叼着她手指，梁政眸色幽暗，凝着她，忽一声哼笑，吐出她手指，又一口咬上她唇。
直把人弄得气喘吁吁，脑内缺氧了，他才贴着她唇，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说：“说错了，我不属狗，是属狼的，老公身体力行给你证明好不好？”
不好！
严素内心呐喊，嘴上却已经被死死堵住，完全说不出话。她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把狼招惹出来了？！她不就是问他……问他……问什么来着？
严素一边努力抵制诱惑，一边分神思考她刚问梁政什么，怕不是提前老年痴呆了吧，怎么前几分钟的事情，一下就想不起来了？
然而很快，严素不仅没能抵制住诱惑，连半点分神的机会也没了。
身子酥软地阖目，似乎听见了浪涛声，汹涌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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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过顾家小妹妹后，梁陌就开始了一日一念叨模式。
第一天，“妈妈，今天清和姨姨出院了吗？会带小妹妹来我们家吗？如果妹妹不方便，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清和姨姨家？”
“没有，攸宁叔叔不放心清和姨姨身体，所以清和姨姨还要几天才能出院。”
“那我们可以去医院看小妹妹吗？”
“那样会打搅清和姨姨休息的，陌陌乖，妈妈要去上班了，你也该去幼儿园了，我们出门好不好？”
“好吧……”
第二天，“妈妈，妈妈，清和姨姨今天出院了吗？小妹妹能来我们家了吗？妹妹不方便，我们能去清和姨姨家看小妹妹吗？”
“没有，陌陌别急，等清和姨姨出院了，就会带妹妹来了，乖，我们该出门了，爸爸和不欢表哥在等我们呢。”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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