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2）

龙山外身后跟着雁书归, “踏踏”的脚步声下老木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这间客栈有些年头了。

俩人上了楼，龙山外打开房门, 一张窄小的床映入眼帘。龙山外回头看向雁书归，“你先洗漱还是我先？”

“你先。”

龙山外点点头，雁书归转头走到楼梯口冲楼下唤小二打热水上来, 旋即回过头冲龙山外轻轻一笑。

龙山外淡淡地看了眼, 别过脸走进了屋子。沐浴间, 浴桶里的水汽飘散出来, 氤氲在眼里, 他低下湿漉漉的头隔着水雾看着水面上投影的那张脸。

与他有着些许相像, 但追根究底却是孑然不同。

他如今占着别人的身子, 享着别人的寿元，却行着自己的事。龙山外觉得这样有些自私, 他寻过这原主的灵魂，一无所获。

他想起了杜芳屏，这原主前世乃是杜芳屏的牵挂之人, 若非他鸠占鹊巢，想来他与杜芳屏还能再相会。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恶心, 他如今究竟算个什么样子, 不过是寄居在别人躯壳下的一个亡魂。

龙山外摇摇头, 匆匆洗完，小二换去了水，倒进干净的水, 雁书归进来沐浴，他走出去站在门外静静地喝了口酒。

他的酒量远比当初好了，不易醉也不易麻木，他清醒的仰望着老旧的屋顶，他将手按在心口，那颗心迸发着活力，鼓点般的心跳极富韵律的击打着心膛，龙山外知道心弦已经拨动，他那颗灰冷死去的心，忽然多了些什么，黏合住了碎裂的一处。

龙山外无比的清醒，他自知自己的心，那颗被击垮的心，碎成灰了，还是住着一个人。可他不能接受那些过往，那些肮脏不堪痛不欲生的过往——

一口接着一口的苦酒入喉，未过多久，酒壶就见底了，旋即门吱呀一声响了，雁书归裹着浴衣推开门，他冲龙山外笑道：“师弟，你头发未弄干。”

“嗯。”龙山外微醺着点了点。

雁书归将手轻轻敷在他的头上，为他烘干了头发，两人进了屋子，龙山外有些困倦的坐上了床。

他从床上拽下一床被褥扔给了雁书归，旋即脱下鞋躺下，一个翻身面朝里面的墙板阖上了眼。

他听着雁书归在底下铺被褥的窸窣声，又听到低沉的一声喘息，雁书归应是躺下了。刚想到这儿，屋内的烛火便熄了。

酒也在此刻慢慢上头，黑暗中他的脸越来越红，他辗转了几次，很困倦但又头疼的睡不着，胃里还有些难受。

雁书归听到了床榻上的躁动，他小声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龙山外忍着难受道：“我没事。”

“是不是酒喝多了难受？”雁书归又问道。

“我不难受！”龙山外不知怎么，被这句话一问，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声调高了不知多少。

龙山外心里其实很难受，他怎么可能不难受，他攥紧拳头无意识的打在墙板之上，木板碎裂的声音传来，雁书归知道龙山外醉了，他爬起来点燃了烛火。

雁书归坐上了床，看着龙山外的背影问道：“师弟，是不是醉了？”

他伸出手刚碰到龙山外的肩膀，龙山外登时像受了惊一般，转过身瞪大眼盯着雁书归，眼里掠过一丝惊惧。

雁书归能看出来，他在害怕——

龙山外眼里带着敌意道：“别碰我。”

“师弟，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放下对我的戒备。”雁书归皱起了眉头。

龙山外咬着银牙，打量着眼前的雁书归，久久说不出话。

雁书归慢慢地靠近，他

的一双眉眼带着温柔和疼惜：“我不会伤害你的，再也不会……”

龙山外摇摇头，“你多虑了，我不怕你。”

他在做最后的挽尊。

而他在拆穿：“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龙山外迟滞了一会儿，慢慢地垂下眼，他眼尾泛红，缓缓道：“你……伤我伤的太重了。”至于多重，龙山外无法形容出来，他只知道一见到他，他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疼起来。

愈爱之人给予的伤痛愈沉重，他深受其害。

雁书归想要靠近龙山外的手停了下来，他放下手，低下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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