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切斯特先生与英格拉姆小姐【3】（1/2）

安知寒错愕地看着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简若辰似笑非笑：“这不是我工作范围内的事。”

“带着安德鲁吃夜宵也不是你工作范围内的事。”

“这是我的事，不劳您操心——先生，我确实不喜欢被当成女仆使唤，您不用怀疑。”

“我以为你会和我谈论一会儿与自尊有关的话题，甚至是你的价值观。”安知寒以一种温和的口气说宪了这句话，尾音却变成了嘲讽：“简小姐看不起女仆吗？”

“我也不喜欢被试探，先生。”简若辰保持着程熙式彬彬有礼的微笑。

“你身为一个‘不是女仆’的家庭教师的自尊是五十就可以收买的？”

“这取决于我有多想要那五十，毕竟衣食足了才会想荣辱的事嘛。”

安知寒退了一步：“我没有现金。”说看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一分钟后程熙出现在了书房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银托盘。

托盘上红色的伟大领袖宝相庄严地微笑。

“先生, 我觉得您可能需要第二杯水——第一杯应该已经凉了。”程熙罕见地没有废话，在简若辰面不改色地拈起钞票后光速离开现场。

简若辰将杯子里的水倒掉重新添好，放在安知寒身前的小圆桌上“第二杯半价——但我也没有零钱找补。”

安知寒心累地表示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你和安德鲁之前不认识，但好像处得不错。”

“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简若辰八风不动。

“其实你教安德鲁对付我的那招小把戏挺没有技术含量的，只是我不想和你们计较。”安知寒声音平淡，“你最好和安德鲁讲清楚。”

简若辰觉得这位安先生每天吃的药可能是治脑子的：“您是安德鲁的亲哥哥，要自己的弟弟挖空心思才肯主动和他说几句话，已经够可以了；您现在还要我去向他解释您只是不想和他计较？您能有什么好计较的？计较这个已经没有父母的小孩有多想要点儿他所谓亲哥哥的爱吗？”

“亲人之爱？简小姐，我以为同是孤儿的你应该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懂得什么是亲人之爱呢？”安知寒低声说，“安德鲁不比我懂。”

“没有人天生就是孤儿的，先生。”简若辰说，“以及您试探人的手段不比安德鲁高明，晚安。”

两分钟后程熙拿着平板电脑进来打算进行日常记录：“先生，您对简小姐的学历和日常工作形式有判断结论了吗？”

安知寒一怔，被她节外生枝一道，他连原计划要问的东西都抛在脑后了。

程熙还在没眼色地提醒：“您之前的安排是质问——询问简小姐关于她的教学方式有什么解释；因为您觉得她整天只带着小少爷进行散步、手工、闲聊等非教学必需活动。将应该由她进行的正常教学进程用互联网规频的形式……”

程照不是那样没眼色的人，安知寒知道程熙的意思绝不是重复他的原计划，而是告诉他他被简若辰带进了坑，话是说了不少，想知道的一句没有。

之前程熙在和简若辰的接触过程中秉持着“三十秒彬彬有礼，三十秒胡言乱语”的原则，很快把私交建得不错，在那动辄数十上百的信息轰炸里总会“无意”露出些有深意的东西。简若辰的反应有些出人意料：她会会很明显地表示她看出来了，只是不问。

无论她是不是真的不感兴趣，她都不会多问一个字；对有关她自己的问题她却有问必答，言语中透着随性——她的经历原本也清晰明了，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如果单纯地用“好”与“坏”来区别一个人，简若辰毫无疑问是一个人品没有任何瑕疵的好人；然而关于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安知寒的试探全盘失败，而察言观色与顾左右而言他本事一流的程熙也说不清楚。

“她说，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孤儿。”安知寒回忆着那含笑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情绪，“程熙，你相信吗？”

那他又算什么呢？

不是孤儿，意味着曾经有血脉相连的人，把他当成儿子捧在手心里疼爱——可是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不承认她是他的母亲啊。

她叫他……安知寒微微一颤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这八年的心理医生不是白看的，他至少有正常人的认知方式和自我控制。

“先生，已经八年了，一切都在好起来了。”

是了，安德鲁过了年才九岁，她已经死了八年了。

然而一闭眼，仿佛犹能听见她唱歌般的梦呓——

“主人。”

安知寒回来之后，简若辰晚间就不再一直待在起居室，只给安德鲁列了个单子下了几十电影，让他晚上自己消磨过去。

这里是没有同龄人约他出去玩的，好在安德鲁已经习惯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