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罗切斯特先生与英格拉姆小姐【1】……
5.罗（1/2）

每一次回到这个地方都是一年之暮，漫天的雪花落得下，自北向南，不问东西。

所到之处，都是掩盖了一切过往的洁白无暇。

只是寒意侵肌透骨。

夜色中只有程熙在喋喋不休：“……小少爷早上一起来就能见到大爷您一定很高兴……”

安德鲁会高兴吗？也许吧，但愿这孩子不要一兴奋又给他准备什么把城堡上下弄得鸡飞狗跳的“惊喜”。

城堡里一片寂静，扑面而来的除了暖气竟还有薰衣草的味道，轻而易举地取代了寒风在他身边萦绕。程熙还在嘀咕：“城堡里连供暖系统都要加香薰了？这样的变动竟然没有汇报，一定是安德鲁小少爷临时起意……”

安知寒早已进化出了自动消音功能，若有所思地说：“味道是从厨房飘过来的——应该是有人做了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冰激凌。”

因为还有酸奶和一丝蓝莓的味道。

安知寒拉开小冰箱，“罪证”确凿地摆在里面，程熙反应极快地把冰箱门关上：“医嘱上是怎么说的来着？”

安知寒的目光落到壁炉旁边的摇椅上，抬手示意程熙噤声。程熙两万字的“时令与健康”演讲被打断，不明所以地转头——

两个人面面相觑，眼里是一模一样的惊疑。

而简若辰无知无觉，犹自睡得安稳，她的眼型是标准的杏核眼，眉睫浓淡合宜，醒时是眉眼盈盈，合目也宁和温恬。火光跃动映得她面庞忽明忽暗，益显出轮廓线条流畅优美，无一处不耐看。

她如果醒着，大约会惊讶地发现，话多到让人生无可恋的管家程熙长得竟然可以说是一表人才，鼻梁上架的眼镜很有“斯文败类”的气质，而他旁边的那一位，似乎就不能只用“生得好”这三个字形容。

.安知寒与安德鲁从外表上很难看出是亲兄弟，这当然不全是年龄的原因，虽然禅宗宣扬“红颜白骨，色即是空”，但有些人的白骨都是比其他人的好看的：先天优势加后天控制，足可以让美院学生临摹一年领会什么叫“黄金比例”。何况在“酒肉穿肠过”的大多数人眼中那副皮相几乎可以用“秀致”一词来形容，偏他五官又比一般的东方人深刻，让人一点不会往阴柔的方面联想——孟子在两千年有盛赞：“不识子都之美者，无目也”，换句话说就是长了眼睛就得承认。

至于他是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事儿逼，这不重要。

现在这位当代的子都先生正和他的管家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沉默。

程熙艰难地开口：“先……先生，请问是叫人把简小姐送回卧室，还是……”

安知寒将目光从女孩身上挪开，自己上了楼：“我回来，说的是不惊动任何人。”

简若辰一点也没有被惊动，安稳地睡到了生物钟自然醒的时间，伸了个懒腰，起身收拾了一下掉在地毯上的东西，便上楼去洗漱。

走到二楼的时候她听见一个声音：“……回来了，阁楼的事就不能出岔子。”

这声音非常耳熟——她的微信里还有上百条这个声音的语音没有听。

女仆长弗丽嘉答道：“都知道，一切如常。”

简若辰没有停留，继续上三楼到自己的房间。洗漱更衣之后她如常敲了敲安德鲁房间的门：“收拾好了吗？你哥哥应该回来了。”

安德鲁开了门：“我知道——程熙昨天发了消息给我。”

“你和你哥好久没见了，要不今天放你一天假吧，你想缠您哥多久都行。”

安德鲁兴奋神色一闪而过，有些犹豫地说：“算了吧，我哥其实也不想我缠着他。”

简若辰挑了挑眉:“你这么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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