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贪（1/2）

天宝十四年，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伪造圣旨，以“忧国之危“，奉密诏伐罪杨国忠为托词在范阳起兵，短短数月即攻陷东都洛阳，登基称大燕皇帝，改元圣武。命其子安庆绪率大军继续西进攻取潼关。

自安史之乱伊始，李俶自请命与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一起率军二十万镇守潼关。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李俶哥舒翰大军进驻潼关后，即下令加固城防，闭关固守。

叛军被阻潼关外数月，安禄山见潼关强攻不行，便命安庆绪暂且率军隐蔽山林中，故作示弱之态诱李俶出战。

李俶接到李倓、郭子仪率军在河北大败史思明军的军情，坚信死守潼关方能等来李倓和郭子仪回军里应外合全歼潼关外叛军。叛军攻不进城内，城内唐军死守关口不出，是以潼关内仍是一片祥和，开市后路两旁商贩，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李俶与哥舒翰一同视察完城防，拜别哥舒翰后一人在街上闲逛，见一老人的摊上摆卖的拨浪鼓甚是可爱，便买了下来准备刻了字回京送给即将出世的儿子。李俶正在摊前看老人给拨浪鼓刻字，忽地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李俶下意识回头便见一黑衣人站在身后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容貌，只是那人腰间悬着的一口宝刀却是让李俶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安庆……”话未完，那人抬手迅速捂上李俶的嘴，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放到摊上，将老人刻好的拨浪鼓稳稳收好。李俶见他一番行动下仿若入无人之境，当即一掌拍出，但他并不是朝安庆绪面门而去，反在半路上稳稳截住从安庆绪手上飞速袭来的一柄薄刃锋利的小刀。

“想凭这个就想要本王的命，你还差了火候。”李俶勾唇道，修长指节牢牢夹住刀片不松。

安庆绪听了，一向无甚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极快的笑，只听他轻声道：“我本来也不想要你的命。”话语间刀片已在二人之间数个来回，谁要是放松警惕片刻，只需轻轻一用力，鲜血即会立刻飞溅而出。

正在两人僵持阶段，安庆绪突然撤出内力，欺近李俶耳旁低声说道：“跟我来，有话对你说。”

李俶惊诧上下看了安庆绪几眼，见安庆绪面上平静，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怀着想知道安庆绪到底在耍什么手段的心思，李俶点头同意。

两人避开耳目进了一家客栈的客房。李俶先问：“潼关早已戒严，你是如何躲过警卫混进城内的？”与这句话一同响起的是“你随我一同回洛阳。”

李俶一下睁大眼，怀疑自己是连日疲劳出现了幻听。“去洛阳？哈……”李俶只觉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安将军，你随你安禄山反我李唐，夺了神都。现在让本王去往洛阳，难道是准备将洛阳献给唐军？”

安庆绪听完李俶暗里讽刺后也不发怒，只道：“我安庆绪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你既救过我的命，我自然会还你恩情。你比我更清楚现今李隆基听信杨国忠谗言，杨国忠不会任你连立战功必会从中作梗，这潼关迟早也是我的囊中之物，与其到时被我打了个全军覆没抓去掏心挖肺的下场，不如随我去洛阳投诚，我禀明父皇封你爵位，你继续做你的广平王如何？”

“安将军可真会说笑，你认为本王会如你一般当一个叛国之人，愿意为了一条性命在安贼面前卑躬屈膝？”

“我早就料到你会如此说，只是广平王殿下还是不要太高估了自己，你这潼关守的再严，本王不还是进来了？”安庆绪换了自称，握了握佩刀的刀柄，突然压低声音道：“只要有了你，珍珠就一定会和我回去，你可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你居然还对珍珠存了心思！”李俶拔剑，剑尖不偏不倚直指安庆绪咽喉。

“本王故意让手下散播消息说本王偷偷进了城，而广平王又突然失了踪影，你说你的部下现在是不是在焦急寻你，若是让他们看见你我二人稳当在此交谈，他们会作何想？”安庆续说的散漫，然则目光却似毒蛇般紧咬李俶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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