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质(1/2)
怀着满心愤懑,安庆绪踏上去往京师的路。即使珍珠现在心里没有他,但他一直坚信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以后。可笑的是皇帝的一纸诏书下来,他那个早有异心的父亲居然还要装模作样聆听圣谕,逼迫他去长安和那个什么德宁郡主成亲。
是啊,儿子对他那个薄情寡恩的亲生父亲而言只是工具。他的眼里除了那个贱人和贱人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小儿,他和大哥庆宗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殿外与李婼并不愉快的一面之后,安庆绪收到了一份沈珍珠的手书,上写相邀在济世堂一见。可曾想当他踏入济世堂的那一刻,与珍珠见过第一眼之后,他尚来不及惊讶珍珠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珍珠便像是见了瘟神一般与林致师妹道别就要匆匆离去。
安庆绪心头大痛,原来不知何时他在珍珠心目中已经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安二哥,而是鬼蛇。两人几番争执下来才发现是有人蓄意引他们相见,加之听到济世堂外一群长舌妇人叽叽喳喳,惹来路人争相围观指指点点,又见珍珠满面焦急,与林致师妹低声说着要是传到了广平王耳里该如何是好。安庆绪更是当下就一阵恍惚,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撑住椅背才防止自己倒下去。
“难道你心中就只有那个三番五次令你深陷囹圄,害你全家的李俶吗?”安庆绪咬牙问。
“真相我早已知晓,安二哥,冬郎他并不是害我沈家的凶手。”
“冬郎……哈……你竟然已唤他冬郎?”安庆绪听后踉跄几步,双目眼眶通红。他道:“李俶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样信他!你爱他,那我呢?”窗外吵嚷声更甚,他隐隐听见一阵急促脚步,李婼推门进来,一见安庆绪和沈珍珠在一起纠缠不清,当即大怒拔剑直指沈珍珠怒斥出声。
脑内神经紧绷如弦,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安庆绪感觉现在好似有多把刀刃正将自己割的体无完肤。他抬手捂紧胸口,气喘如雷,一行清泪不自觉从眼中滑落。“我对你而言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不是的,安二哥……不是这样的……”沈珍珠连连摇头,双眸含泪泫然欲泣。
安庆绪此时心痛如绞,已经听不进任何言语。“李俶那样对你,你曾告诉我你早就对他死心,如今你又要告诉我,你依然爱他!我呢?我对你而言究竟算得了什么?算什么!”他猛地一把推倒身侧长桌,一双眼红的看起来要吃人一般。
慕容林致眼见安庆绪就要失去理智,边着急上前拉住安庆绪极力阻止他再向沈珍珠靠近,边大声对沈珍珠和李婼叫她们快先走。
安庆绪不顾慕容林致阻拦一步步上前,紧盯着沈珍珠问道:“是不是只要李俶在哪里,你就会安心在哪里?”说完不待沈珍珠回到就又接道:“那好,我即刻就去抓了李俶过来,既然你不愿和我一起离开长安,那你就和他一起跟我离开长安好了!”
“我……我……我这便去抓了他来……”
只听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安庆绪的头撇向一边,一侧脸立时肿了起来。
慕容林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接着回头看了眼已是目瞪口呆的沈珍珠和李婼,立即道:“快走!快走!再等下去外面的人就越聚越多了!”但还没等沈珍珠和李婼两人离开,安庆绪就先冲出了济世堂。
慕容林致那一巴掌终于让安庆绪冷静了下来,他此刻心乱如麻,心痛在珍珠心里他已经没有一点可容之地,又对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要带着珍珠和李俶一起走而慌乱不堪。
……
在济世堂发生的那出闹剧在长安城内成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的饭后笑谈。皇室为了将这出闹剧压下来,将安庆绪和李婼的大婚日期提前到三日后。
这即将临近的婚期将安庆绪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是以他铤而走险在高力士前来安府宣旨时就挟持了一同前来的李婼,逃出了城后在一处废弃酒肆与羽林军遭遇,就在安庆绪寡不敌众已经准备让李婼陪他一起死时,李俶及时赶到化解了千钧一发的局面。
“安庆绪!你放了婼儿,我来当你的人质!”李俶同安庆绪交涉。
“你当人质,那和李婼有什么区别,那又何必来换!”
“婼儿只是一个郡主,而我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皇长孙,更是你父亲安禄山的死对头,相比之下,你说谁更适合当人质?”
被绑在柱子上的李婼一听瞪大了眼,哭着求李俶不要为了她去做傻事。
李俶不看李婼,只紧紧盯着安庆绪,观察安庆绪脸上此时神情变换。
“哼,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要是现在放了李婼,羽林军的箭立刻就能把我射成筛子,你说我会不会放了她!”安庆绪说着直接摔碎了酒坛,手中的火把已经在往下低着火星,稍有不慎他就会和李婼一起被大火吞没。
“我可以先为人质,但你必须马上放了婼儿,如何?”说完,李俶手一松,拿在手中的长剑“当啷”落地,他缓缓向安庆绪走去,直到安庆绪的刀能架在他脖子上后才停下来。
安庆绪轻蔑一笑,嘲笑李俶的天真。“你就这么相信我会放了李婼,要是我不放又如何?”
李俶藐了安庆绪一眼,平静道:“我相信你是个君子,言出必践。”
“哈哈……”安庆绪大笑道:“可惜我从来不是什么君子!”一指依然弯弓搭箭的羽林军,“叫他们全部后撤十里!快点!”
“冬郎!”此时,沈珍珠也从皇宫里请旨赶来,她一见自己的夫君和妹妹一齐被安庆绪挟持,而羽林军竟然分毫不退,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但她极力镇定下来,面色不改,从容宣完皇帝谕旨后李俶命羽林军迅速后退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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