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听到他的话，奚澄神秘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应该庆幸刚才赢的人是我，否则你现在会痛苦得多。”奚澄瞥了他一眼，命令道：“好了，闭上眼睛。”

他灰蓝色的眼眸似乎能吸走人的灵魂，有一种强烈的物质在血液里奔腾循环，流经全身，驱使他照做，栗嘉不想听他的，但他的身体不听使唤，被迫遵守了指令，紧紧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他自己的意识似乎在渐渐远去，身体支配权完全交给了奚澄，似乎他才是它们的主人。栗嘉这一刻醍醐灌顶，明白了“猎物”真正的含义。

“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忘记今夜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奚澄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栗嘉机械地点了点头。

他渐渐闭上的瞳孔中最后一幅画面，是浅淡的月光下，一个俊美的黑衣青年漠然地瞥了他一眼，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栗嘉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小时候被关在一间窄小的房间，身旁放满了机器，桌子上躺着一只死兔子，颈间被划了一刀，残血滴滴答答沿着桌脚蜿蜒而下。

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在他身上插满了奇怪的仪器，起初他会觉得痛，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每天被困在这里，只能睡一会，天不亮就有人进来记录机器的数据，然后命令他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这样的日子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有几个星期。

这个屋子密不透风，只有门没有窗，要是关上门，栗嘉也无法判别白天还是黑夜。但他很快摸清了规律：每次他们把门落锁上，就是睡觉的时候了。

今天他们结束地格外早，栗嘉装作很乖很顺从地躺下睡觉。确认周围没有脚步声以后，栗嘉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他有一个秘密隐瞒着所有人。

他趴在墙上，有规律地敲了三下，隔了十秒钟，再敲三下。

半响，栗嘉听到了三声一模一样的回应。他扬起嘴角，放松地吁了一口气。

他趴在地上，挪开了一个被木板挡住的老鼠洞。轻轻喊了一声：“大哥哥。”

他知道，隔壁的房间里，住着一个跟他同样遭遇的人，都被坏人困在这里。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知道他比他大两岁，栗嘉叫他“哥哥”。

“哥哥，今天坏人抽了我好多血。我头晕。”栗嘉撅着嘴抱怨道。对方轻轻问：“痛不痛？”

“痛。那个阿姨笨死了，扎了四次。”栗嘉挠了挠头：“我讨厌那个味道。”

“你把手伸过来，”哥哥温柔地安抚道：“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那个窄小的洞口仅能容纳一只手的宽度。很久之前他们发现了这个没有被封住的小洞，从此变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栗嘉乖乖地伸出手臂，他天生骨架小，手腕又细又白，可惜上面扎满了针眼，有点阴森可怖。

过了一会，果然有热气拂在手臂上，栗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痒噢........”

哥哥问，“今晚还想听故事吗？”

栗嘉蓦然睁大了眼睛，即使知道对方看不到，也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想！”

栗嘉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刻来了了，他趴在冰凉的地上，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清冷好听的声音穿过狭窄的洞口，仿佛每个字都化身为跳跃的音符，潺潺回荡在他的心间：

“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位雄心壮志的国王，他励精图治，不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还击退了一直觊觎本国领土的邻国。战争结束后，王城举办了一个隆重的庆典，正当人们享受着胜利的成果时，国王却突然一病不起.........”

栗嘉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所见，不再是裹挟着潮意的河滩，而是一面很常见的深蓝色床帘，点缀着几颗星星的花纹。

他发了一会呆，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躺在宿舍的床上。

他脑中一片混沌，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但回顾的时候却是一片空白。

啊，他想起来了，昨晚他和王晖打了个赌，溜进了国际部。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后出来了，却始终见不到他们的人，只得回到宿舍，舍友都已经快睡着了。他匆匆冲了个澡，困意上涌，一头栽倒过去，现在才醒来。

就这么简单？

当然了，否则还能是怎么样？不过王晖这家伙竟然怂得跑掉了，但愿他能守信用。他打了个哈欠，开始穿衣服。

黄思宜在盥洗室刷牙，杨旭冬坐在一旁玩手机，见他醒了，随口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就在随便逛逛。”栗嘉浑身酸痛，尤其是背脊，稍微一动就会有种异样的牵扯感，隐隐钝痛，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随便逛逛？忘了跟你说，晚上不能随便乱跑，尤其是........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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