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侠骨寻踪》一共拍了五个多月。
前半部分封跃敷衍的镜头，后头翻出来不满意又让施嘉补拍了好些他不大满意的戏份，还好这部电影的预算充足，秦兆颜因为塞了施嘉，又拨了几笔款子，由得他去作，封跃压力不大。
宋新耀之前的话到底让施嘉认了真，他对自己狠，动作戏能亲自上的就不用剧组给他准备的替身，有时候不满意还恳请导演让他重新来过。
在这样繁重辛苦的工作里，施嘉和俞清之间或的纠缠更像是暗地里偷情了。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想，只是觉着做一做剧组夫妻也无所谓，这事你情我愿，又能舒服，现在他身边又没有伴，俞清那样好质量的炮友，自然是让人求之不得。
曹睿因为档期问题，戏份拍完便火速离开了剧组，他还有好几个综艺节目要参加，时间排得比较紧，容雪也是，她的戏份少，只在这里待几天就走。
施嘉躺在俞清的休息室里，枕着沙发上的抱枕看平板，俞清在看书，气氛难得安静，两人没有在这里面胡天胡地地乱搞，实际上是因为最近戏份重，施嘉和俞清两人身上一点力气都没，得空就趴着，不然就闭着眼睛睡觉，早上起得也早，平日得空就靠着平板里的小视频续命。
此刻他正捂着小腹笑得抽抽地疼，俞清瞥一眼，屏幕里是一档美食直播，或许叫美食事故直播比较准确，虽然是挺有趣的，但他不太懂施嘉的笑点为何这么低，有些无语。
“这有什么好看的？”
俞清自己在看经纪人给他的剧本，是一部还在筹拍的电影，今年是他的低谷期，说不清什么原因，拍的好几部电影上映后反响都很一般，他也没有钻牛角尖只盯着文艺片题材，动作片喜剧片恐怖片什么都接，好几种角色都尝试过，瓶颈一直破不了。业内也有人嘲他劳模还不是因为已经江郎才尽，这一圈竞争多激烈，前浪还未到沙滩后浪就已如千军万马般气势汹汹地追来了。
他刚拿奖那会儿正年轻，意气风发，可现在心里不服输的样子实在有些狼狈，他早就明白不会有什么东西会一直等着你，还不是要自己去争。
俞清表面虽看起来不甚在意，可背地里却并不那么淡定，尤其是今年业内出了个新人，背景演技都很是了得，演技看起来虽还有些青涩，放到好导演那里打磨打磨，明年未尝不可以去冲一冲三金。
出名要趁早。
那他眼下这低谷期怎么办，慢慢磨呗，要找回以前的巅峰状态，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演技这东西有些人就是天生祖师爷赏饭吃，也有人呕心沥血拼了命训练，还要被批评说匠气有余，灵气不足。
俞清不是天才，他也只是个稍微努力些又有些好运气的普通人。
像今天这种少见的两人凑在一块不搞黄色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还比较少见。
施嘉瞥他一眼，慢慢解释道，“下午是和影后的戏。”
他是先给自己找点乐子，免得下午又有气受。
容雪似乎是不喜欢施嘉，一起拍戏的时候，镜头一挪开，那双眼睛里的反感和厌恶简直要化成实质戳在施嘉脸上了。
俞清也不知道影后对施嘉那明显的敌意从何而来，施嘉脑子空空，更不知道。
俞清看着施嘉的眼神有些可怜，对方咖位放在那里，施嘉肯定是要忍气吞声的那个，不过只要不影响拍戏，就还好说，不然到时候封跃动了怒，肯定不好看。
“再忍忍吧，还有两天。”两天后容雪就要离开了，俞清合了剧本，问施嘉：“要不要对戏？”
免得到时候NG惹得影后不快，说现在有些年轻人不仅长得对不起观众，业务能力还不行。
真奇怪，影后明明长一张小白花的脸，嘴巴偏偏还挺毒。
施嘉痛苦地放下板子，闭着眼，嘟囔道，“来吧来吧。”
他翻开手边的剧本，问俞清：“哪一段？”
俞清指指一处，施嘉一看，更痛苦了。
是赤羽和碧灵夫人的戏，容雪和他不对付，在戏里两人却是要表现得亲昵。
赤羽明面上和斩春去查飞花剑，实际上却是去查北陵碑石的秘密，他在找，碧灵夫人也在找。
他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美丽温柔的女人真正的面目，她恶毒，贪婪，狡诈，温柔只是她的一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具。
赤羽嘴甜，逗得这夫人笑得花枝乱颤，每每设下语言陷阱引诱碧灵夫人时，却总被对方轻易地避开。
“让我去死吧。”施嘉捂脸，他真的不想和容雪演对手戏，俞清眼里有同情，伸手拍他的腰，施嘉痛得面容扭曲，他前几天腰受了伤，被撞了下，现在还是紫色的。
“啊，我已经死了。”他忽然做猝死状作怪，但还是被俞清毫不留情地拉起来和他对戏。
俞清演碧灵夫人，见施嘉中途走神，忽然问他，“这部电影拍完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看公司安排吧。”施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们那公司大，手下艺人多如牛毛，施嘉呆了七八年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俞清大抵也发现他们公司实际上可能放弃施嘉了，这次的电影多少算是个好饼，结果男二出事让他救场也没有见网上怎么宣传，经纪人顾高原弈，放施嘉一个人在剧组，这反应太冷淡，不寻常。
等到时候合约到期，情况估计会更差，施嘉总不能一直这样空闲下去，艺人靠工作吃饭，若总是无人问津......
俞清拧眉，问他，“你要不要来我的工作室。”
施嘉一笑，“怎么，影帝爸爸忽然善心大发。”
他简直天真到令人发笑，这个剧组是因为封跃平日里管得还算严，没出什么幺蛾子，若是换个地方，没有背景的小演员，别说影后看你不顺眼，拿话堵你，周围人会怎么样，冷待排斥你，给你使些不入流的小绊子，让你自己退出去，把位置空出来，到时候你没有背景没有人气，剧组随便一个有点名气的演员都能欺你，踩你。
这个圈子你要是不往上爬，就只能被人狠狠压在身下。
施嘉眼下这幅颓废堕落得顺其自然的模样让俞清都笑了，虽知道里面也有公司的原因，但施嘉本人也太洒脱了些。
圈子里你不去争，就只有被人踩，这洒脱一点用处也无。
他心想，算了，我这么紧张他干嘛，到时候他吃了苦头自然晓得痛了。
他还更加隐秘地想，这苦头还要越痛越好，免得施嘉一直不长记性。
他要一个能站在身边的好对手，施嘉现在的发展对他不利，他若空期待，还不如找另外合意的对手，
施嘉倒不是真的不想成名，影后和影帝在剧组的时候多威风呀，上次几个小姑娘中的有人犯了错，有人训她，其中一人在旁边劝道，“别太过了，这姑娘和施嘉的关系好着呢，施嘉最近和与影帝走得近。”
瞧瞧，影帝头衔多好用，施嘉自己都不知道。
可他能怎么办，他敢真的像影帝说的那样跳槽去他的工作室吗？
这段关系可能就只维系这几个月，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倒是亲热甜蜜，可离了剧组这承诺真的管用？
别只是人家随口一说的客套话。
他们要认真点算就是有肉体关系的同行，他真敢全部将鸡蛋全放到俞清的篮子里吗？
哪怕上了床，也仅限于可以上床的关系。
容雪戏份杀青终于离开，施嘉大松了一口气。
这接连的好几个星期他都特别累，拍戏的疲惫，暑热的痛苦，还有俞清那番话的影响，没有宋新耀一个人挣扎的颓丧。
厚重的古装紧密地裹了三层，半天下来，衣衫被汗水沁得发重又被晾干，如此往复好几遍。
他吃不下饭，瘦得几乎变了个人，白天还要照常拍戏，一天下来身上青的紫的一大片，颜色可怖，几乎不能看，俞清倒是时常鼓励他，封跃也体谅他身体，让他注意身体，不必太过拼命，剧组里的武术指导老师夸他肯吃苦，他都只是笑笑。
俞清的话多少管用了些，至少他渐渐发现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他的年纪在这圈子里已不算年轻了，往后的出路只会越来越难。
施嘉趴在床上让助理给他抹药时，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想道。
他第一次有种朦胧的想要做好一件事的冲动。
最后他还是让剧组给找了个生活助理，一个性格老实的男生。
偶尔施嘉不方便便让他去跑跑腿，大部分能自己做的事他还是自己做。
十月中旬电影终于杀青，天穹又高又蓝，壮阔唯美得像一幅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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