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寒（六）（1/2）

“二哥，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为你庆祝生日，花了好大心思为你准备惊喜，反倒是我错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王老在那儿？况且，他怎么想与我有什么关系？！”

齐天站在刚下过雨的水泥地上。似乎是刚刚淋了雨的关系，他额前的头发微微有些潮湿，配着他那白皙的皮肤，愈发显得他那一副眉眼深邃浓黑。

他挑了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瞪向齐渊，目光冷冰冰的。似乎是被齐渊的言语冒犯到了，此时那一张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气愤之极。

“我还是不能理解你请百晓林，你明明说过讨厌他。”齐渊皱着眉头，对齐天方才的话持怀疑态度。

“还有，这是冒险的事。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与百晓林的关系。”

“你这是承认了吗二哥？”齐天笑了笑，“你猜若是爸爸知道你与个戏子不清不白，他会是个什么态度？”

齐渊皱了皱眉：“这是个人作风问题。上升不到什么高度。”

“可是那个戏子长得像我！”齐天嗤嘲道。

“你猜，爸爸会怎么去想那个人？是觉得你侮辱了我，还是会觉得你用他侮辱了我呢？”

齐渊一怔。

但那齐天却笑了笑：“放心吧二哥，我已经为你说过好话了。若不然依爸爸的脾性，他昨天就该找你谈话了……”

齐天的确帮着齐渊说话了。

当日下午，齐渊就被齐振宗叫到了办公室。

此时正值军务会散会，齐振宗穿着一身戎装走进来，一看见齐渊便是一顿怒骂。

齐渊心知理亏，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那齐振宗骂了半晌，见骂齐渊的话犹如石沉大海，连一点回声都听不到，他沉闷地叹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

“虽然是个误会，但这件事情影响十分恶劣。”齐振宗痛批道：“你是我齐振宗的儿子，未来启军的接班人，该与什么人交往，不该与什么人交往，不必我多说。那人再像你弟弟，毕竟也不是你弟弟，不能因为好玩或者新奇，便与那种人交朋友。况且一个长得很像你弟弟的戏子，你与他交往，是一件多么能给你自己，给启军长脸的事吗？”

齐渊的眼皮跳了跳，默默地点了点头。发觉不对，又赶紧摇了摇头。

齐振宗的脸黑了黑，他恶狠狠地看过来，一巴掌趴在面前的实木书桌。

“你啊！哎！”齐振宗叹了口气，又皱皱眉头：“柳家公子帮衬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他做的不错，没让你名誉受损。但这种事情下不为例。他虽是个可以信赖与交往的朋友，但这种信赖与交往，不应该建立在这种事情上。”

齐渊稍息立正，答了个“是”。

齐振宗揉了揉眉心：“还有齐天，为了你这个哥哥，他也是真够胡来的啊！”

这是句感叹的话，齐渊不方便发表见解。

那之后齐振宗又交代了几句近期的工作，才将齐渊给放了回去。

齐渊回去之前，那一贯冷硬的齐振宗又叫住了他，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表情动了半晌，这才掬出一抹严肃。

“你那儿，还闹鬼吗？”

齐渊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先是怔了怔，之后又十分违心地说了句没有。

那齐振宗的表情看起来略略有些失望，但很快的，他那面色又一如往常：“没有就好，不要总想些封建迷信，回去好好想想我今天说得话，想想启军的发展，想想你以后的工作……”

那齐渊又保证了几句，这才走出齐振宗的办公室。

齐渊回到自己的小阁楼时，他没想到齐天竟然会在。

看到齐渊进门，齐天坐在沙发上转过头对齐渊笑了笑。

“怎么样，是不是没有什么事。”他似乎已经料到了结果，十分笃定地说。

齐渊对他心存疑虑，一面脱掉外套，一面绕到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

“齐天，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看着自己幼弟那张青春澎湃的脸，那上面的稚嫩没去，但隐隐已经有了成年的轮廓。

齐天看了齐渊一阵，突然幽怨地叹出一口气来。

“二哥，我能打什么算盘。”说罢，又道：“你不愧是学谍报专业的，疑心病大的很，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怀疑。你说我是打的什么算盘，我是要占你齐少的位子，还是要害死你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一双眼睛红起来，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齐渊毕竟曾经忘乎所以地爱过他，所以见他如此，心中顿时一软，他站起身来，就要去拉齐天的胳膊。

“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到楼上说。”

齐天没有反驳，但也没有乖乖让齐渊挨到他。他默默地跟在齐渊身后上了楼，但是在楼梯拐角的时候，却又突然走过去主动牵了齐渊的手。

与白嗣辰冷冰冰的体温不同，齐天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活人的温度通过手与手的皮肤传递，带着皮肤特有的温暖潮湿，落在齐渊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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