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寒（五）（1/2）

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齐渊才刚刚睁眼。

前一夜因为泡了冷水澡的缘故，他早晨起床的时候有些感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嗣辰又没了踪影，偌大的一个窗子，有柔和的光线照来，因为天气阴的关系，并不十分刺目。

齐渊去盥洗室洗了脸刷了牙，下了客厅去吃早饭。

说是早饭，其实这个时间点已经和中饭没有什么差别了。

齐渊呷了一口苦咖啡，就着吐司片看报纸。

他原本就感冒头疼，报纸上又登了乱七八糟的一堆内容，他看得越发头痛欲裂，干脆连饭也吃不下了。

那侍候他吃饭的梅小兰看他一副恹恹的样子，赔着笑脸问一句：“齐少，您不舒服吗？”

那齐渊随便点了点头，便站起身子，迈着虚浮的脚步要往楼上走。

“用我打电话给迈克医生吗？”那梅小兰见齐渊状态的确不好，又追过去问了一句，心中许多焦急。

“不用，我那边还有些药。”齐渊道。

因为鼻塞的关系，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既低沉又沙哑，有一种别样的虚弱与好听。

梅小兰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但见齐渊的状态的确不好，那梗在喉中的话滚了几圈，终究还是被她一口气咽了回去。

二楼的走廊上，因为天阴的缘故，整个走廊看起来阴沉沉黑黢黢。

齐渊脚步沉沉，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冷不防还与一个卫戍大兵撞了个满怀。

“呦，齐少！”那大兵似乎没想到自己能把齐渊给撞了，赶忙鞠躬敬礼，赔着小心连连道歉。

“我这……我这没装疼你吧？”

齐渊浑身虚软，身体乏的很，没工夫与他计较。只蹙着眉头，挥了挥手，便将他打发去了。

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齐渊一进屋，便将自己扔在床上。

他似乎是发烧了，病情来势汹汹，他全身上下肌肉酸疼，却又热得厉害。

他突然有些理解昨日百晓林要水喝时的感受了，他挣扎着爬起身来，想要去给自己倒杯水来喝。

但他烧得太厉害了，刚刚站起身子，他便一个趔趄，一下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肉体凡胎与冷硬的地面接触，滋味可想而知。

这一下子，将齐渊顿时摔得七荤八素，半晌魂魄都没有附体，别说爬起来了。

好在这时，有一双冰冷的大手伸到齐渊腋下，将齐渊整个人抄了起来。

“水，倒杯水给我……”齐渊靠在白嗣辰的怀中，抬起头看他，虚弱地开口。

他的嘴唇有些发干，嘴唇却鲜红，看起来像枚娇艳欲滴的果实。

白嗣辰下意识从他那嘴唇上撇开眼目，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在个头和体重上，白嗣辰比齐渊还占有一些他现在变成了鬼。

那变成鬼的白嗣辰，将齐渊一路抱到了床上，又给他倒了杯水，亲自喂他喝下。

“没有药吗？”

“在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齐渊虚弱地说，声音略略带了些沙哑。

白嗣辰找到了药，按照说明，倒了几枚药片出来。

齐渊很配合地将那药吃下，不多时，睡意袭来，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当天的下午六点半了。

今日的天气原本就不好，这会儿突然又下了下雨，整个天色黑得不能再黑，干脆完全地黑下来。

吃

了药睡了一觉，齐渊的烧退下来了。

他到底身体强壮，又正值壮年。再严重的感冒，吃了药，再睡一觉，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他扭开床头的台灯，将房间打亮。

房间亮起的瞬间，那沙发处果然出现一个虚浮的人影。

“醒了？”白嗣辰站起身来，走到齐渊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其实他已经是个鬼了，又怎能摸出齐渊到底是烫还是不烫的？做这个动作完全是他下意识的，等到他那手挨到齐渊额头的皮肤，他的眉头一跳，连带着好似心脏都要跟着跳动起来。

齐渊有些好笑地看他：“我退烧了吗？”

白嗣辰黑了脸，从齐渊的额头撤开手：“我怎么知道！”

他语气不好，但是齐渊却失声笑出来。

“劳烦，我有些饿了。”

“死人不会做饭！”白嗣辰将自己重新窝回沙发上。

那沙发被那鬼坐着，明明无甚起伏，却凭空有些些重量。

白嗣辰蹙了蹙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百晓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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