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2)
翌日天还没有亮,几个军头子就扶起季霖准备进城了。托沈寄儒的福,季霖醒的过来还精神挺好的。他不是没受过这种伤,但是感觉在这种人人自危的处境里面还会有人对陌生人施以援手,这是他机会没遇见过的事情,起码在来这片之后。
沈寄儒一觉醒来头疼非但没好,反而欲裂。他坐起身来昏头转向推搡了一下福顺,鹌鹑福顺在军哥哥的包围下一夜没怎么睡好,这下发现自己少爷脸色奇差,连忙爬起来给沈寄儒拿了一些水。
沈寄儒拿过来喝了,隐隐感到嘴里蔓延着一些血腥味,上不去下不来很是难受。
“没事吧小先生?要不然我们带你一程?”对面的季霖问道。
“不必了,”沈寄儒扶着福顺站起来,他嘴里有些苦涩,所以不太想说话,言简意赅地回答:“再见。”
福顺扶着自家少爷,慢慢的先他们一步往外走。
“我叫季霖,再见。”季霖倚靠着墙,这时天已然亮了,一束光透过断壁残垣斜倾在他脸颊上,沈寄儒这才完完全全看清他,年纪可能还不是很大,却浸满匪气,又奇怪地让人讨厌不起来。
“嗯。”沈寄儒点点头,没想过再见的事情,垂下头和福顺走出了庙。
陆家的位置非常好找,逮个人问问陆开明老爷的大名就知道陆家落在哪,仅仅去富人区靠法租界的时候,沿路好几家生意亨通的香铺当铺布庄都挂着赫赫的“陆”字。
陆家是座旧中国式大宅院,宇檐庄严,门口两个石狮子活泼又威风,宅子坐落在一片白栅栏洋房之中竟有些与众不同的新鲜。
守门的伙计眉眼和善,在不确定来人的情况下看着沈寄儒身体不适,还是请走侧门把人迎进了厢房,然后上了一些茶,躬身去找管事的了。
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的沈寄儒坐在桌前,手里拿着茶盏喝了一些,感觉热茶把他半个月舟车劳顿的疲惫褪去了一些。
福顺压着声音说:“少爷……陆家真有钱啊,他家这房子占地,好歹有我们家八个大呢!”
沈寄儒没回应,他看得到。
从进门的汉白玉壁画挡堂,到九曲回肠朱漆坠佩长廊,早春里菡萏都开了一池,白墙里影影倬倬洒出满桃春光。一步一格金丝雕挂鸟笼,水榭里四方亭台都熏着小香炉楹联上金印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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