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第十章
“鬽和恶灵都是从原主人身上氤生而出的，它应该是感觉到附在程小姐身上的恶灵了。”苏屹继续解释。
宁昭看到鬽在离程依依不远的地方发抖了一会，突然又往她的方向靠过来。它在程依依身边飞了一会，最终停留在她的头上，过了一会，这团浅黑色的怨气便消失了。
“它是不是附到程小姐头上去了？”宁昭问道。
“嗯，它在和那只恶灵抗衡，它想救程小姐。”
鬽的能力本来就弱，更何况柳氏的怨气几乎要被程依依感化殆尽，连自身都难保，更遑论打败一只恶灵了。
“所以它才想到那个法子，鬽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地在胴城现身，目的就是为了提醒程良，程依依并不是得了病，而是被邪祟附身了。可鬽的能力太弱了，没法做更多的事情，柳氏只能每晚在各家年轻女子的房里穿梭，企图引起大家的恐慌。程良是胴城太守，如若城中百姓皆来报官说家中闹鬼，他自然要管的。”宁昭这几日以来的疑惑一下子解开了。
他们眼前的画面又淡去了，这回落入了一片浓烟之中。
“是程小姐被锁在房中驱邪的那一日。”宁昭抬头往四周看了看，房间各处被贴满密密麻麻的符纸，阵阵浓烟正不停地从门缝中透进来。
“张氏胆子也太大了，这个熏法不怕将女儿熏死吗？”虽然什么也闻不到，但宁昭还是忍不住抬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
“恶灵被逼出来了。”宁昭听见苏屹说道，赶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一团同样乌黑的东西，不过比鬽要更大，颜色更深一些。
“它好像……”宁昭察觉到一丝异样。
“它正在长出四肢来。”苏屹接过话，“看来已经在程小姐身上吸收了不少精气。”
怪不得形状看起来诡异，居然是在长四肢，宁昭听得头皮发麻，把眼睛从它身上移开来，在房间内又找了找，果然找到了正躲在一角瑟缩的鬽。
程小姐已经被浓烟熏得不断呛咳，此刻跌跌撞撞起身往门口跑，想要开口呼救。
但她一张口，立刻有浓烟往她口鼻处涌去，叫她又咳嗽起来。
程依依只得用尽全部力气拍门，躲在角落的鬽便是这个时候冲过去的。
“它不是想逃，它是想救程小姐，想替她将门撞开。”宁昭得出结论。
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柳氏所生的鬽从头至尾没有想过要害人，却阴差阳错替恶灵背了黑锅。
苏屹和宁昭从鬽的记忆中脱离出来，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程小姐。
“大娘她……”程依依眼睛微红，缓了许久才开口，“当真要被烈火焚尽吗？”
“程小姐误会了，鬽只是柳氏当初氤生的怨气而已，柳氏的亡魂已被超度，不日就会投胎转世的。”
程依依听完，感激地点点头，撑着身子站起来，又是向他们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冒昧问仙人一句，我…我可有机会，见一见我大娘的亡魂？”
宁昭有些为难地看向苏屹。
苏屹低头沉思了一下，又看了看宁昭，回答道：
“可以试一试，如果柳氏的亡魂还留在偏院，程小姐是可以见着她的。但程小姐要先答应我，此事请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程依依赶紧点头。
他们带着程依依偷偷回到了偏院，苏屹将程依依带进柳氏原先住的房中，将她一人独自留在里头。
宁昭不知道程依依究竟在里头和柳氏说了些什么，半柱香后，她红着眼睛推门出来了。
“多谢。”程依依最后说道。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拜别了程良，从程府离开。宁昭伸着懒腰，一边走在前头，一边将程良相赠的礼物拿在手中颠了颠。
走到胴城外，他停下脚步，回头冲苏屹说道：
“呐，二百两银子，咱们三个人分，苏屹你算头功，所以给你七十两，剩下一百三十两我和毛毛分，还有程大人送的这些个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先挑去，这样公平吧？”
毛毛还在掰着手指头在一旁艰难算着，苏屹已经展颜笑道：
“不用分了，都给你。”
宁昭一扬眉毛，将正在解开的包袱迅速重新扎好，笑嘻嘻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反悔了。”
他将包袱丢进毛毛的怀里，拍拍手，道：
“张氏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接下来要去找她吗？”
苏屹摇头：
“我得回一趟仙界，将这件事情禀给天帝，恶灵之事可大可小，不知它的原身是谁，此事要交由天帝定夺。”
宁昭点点头：
“行吧，正好我和毛毛也有事情要办，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苏屹皱起眉头：
“就此别过？你要去哪？”
“自然是去想去的地方，你呢，肯定是没法和我们同行的嘛……”
“你要去哪里？”苏屹又问了一遍。
宁昭叹口气。
“你问这个干嘛？你又要拉着我去修仙吗？”
苏屹抿着嘴唇，样子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他问宁昭：
“你不想修仙吗？”
宁昭无奈道：“苏屹……我也不晓得你看上我什么，但我不想做神仙，你看我这副德行哪里像是能做神仙的人，你去渡其他人吧，这世上有的是人想成仙呢！”
苏屹没说话了，低着头一副挫败的模样，过了一会才抬头说道：
“你现在若是不想修仙，我不会勉强你，但你要去哪里，可否带上我一起？”
宁昭答：“我跟毛毛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是我们的故土，去取一样东西。你不是还要回你的仙界吗？”
“不用多少时间，换算下来，不过就是凡界三五日的功夫，我速去速回，你不是还有行李放在原先住的地方？或者在那里等等我，我再陪你一起去。”
宁昭转了转眼睛，点头答应下来。
“行吧，那我在木屋中等你，你可找得到？”
苏屹笑起来，将手心朝上递到宁昭面前，他的手掌心躺着一枚莹白的玉戒。
“这个你戴着，我能找得到。”
等看着宁昭将戒指戴到手上之后，苏屹这才放心下来，手臂一扬，灵纹变成无数片小纸片，搅起一阵疾风来，苏屹站在中心，刹那间便消失不见了。
宁昭眨眨眼，一推还楞在原地的毛毛，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老…老大！大仙他…他真的好厉害！”
“知道了！”
“老大，你真的要跟着大仙修炼吗？”
宁昭停下脚步。
“你觉得我可能去吗？”
“那…那你刚才不是答应大仙了吗？”
“骗骗他，不然他能放心让我们走吗？”
毛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疑惑道：
“老大你不想做神仙吗？神仙多好啊，能飞来飞去的，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傻啊，他说什么你都信，神仙哪是那么容易能当的。再说了，就算苏屹真的是神仙，那我也不稀罕。”
“为什么啊？”
宁昭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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