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1/2)
顾憺在窗外站了一会儿, 轻轻扣了扣窗户,对里头还生着气的人儿低声道:“你写好信后, 戌时将信放在窗边, 再敲三下, 田杨会来拿。”
窗内的人影隐隐绰绰,背对着他, 没有说话。
顾憺也知道自己无中生有有些理亏,轻轻咳了咳, “我走了?”
付宜修依然没有回应。
房中只燃了一盏灯, 微弱的灯火只能撒亮一小圈,付宜修在昏暗中站了一会儿,直到外头彻底没了动静, 她才转身, 打开了半扇窗户。
外头已经没了顾憺的身影,她低头一看,却看到了窗户边上,放了一枝开得正盛的腊梅。
……
付宜修心中记挂着付锦君, 于是早上起来用了早膳后,便迫不及待地提笔欲写,可提笔半响,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方才她明里暗里地向张嬷嬷打听,左相府可有什么事发生,得到的答案是否。可见三哥失踪的事还在瞒着。
假使她写了这封信,便也可能间接地告诉他, 她与顾憺存在着不伦的关系,到时她又该如何解释?要是让三哥知道刚开始是顾憺强迫她的,恐怕她写一万封信都没有用。
她纠结了半日,也想不出这封信该写什么才好。
顾老太太那边却忽然来人,说要请她过去,道是京中安家有人上侯府来提亲了。
安家?
付宜修想了想便记起了。上一世顾眇可不就是嫁进了安家吗?安家二房的二公子安承平。
可她嫁进去一年后,安承平有一日忽而从外头带回了一个烟花女子,顾眇当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一气之下失足跌倒在石板路上动了胎气,孩子便那般流掉了。从那之后,顾眇便疯疯癫癫,有一日拿了一把刀冲到那侍妾房中捅了她一刀,那侍妾受了重伤,顾眇也被安承平一纸休书赶出了安府。
做为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是最惨痛的一件事情,付宜修或许能帮她摆脱悲惨的命运,可惜她不是菩萨。
付宜修换了身衣裳后,赶到了前院,大堂里,顾老太太正坐在上首,一位打扮素净却精致的妇人坐于下首。
“母亲。”付宜修朝老太太行礼。
“来了?”顾老太太颔首,随后对她介绍,“这位是安府二夫人。”
两人互相见了礼,宜修伸手虚抬一下,“夫人请坐。”
安夫人坐下来,笑了笑道:“承平前两日在我跟前,支支吾吾地提及二小姐,我当时还纳闷儿,好好儿的,总体人家姑娘作甚?后来他磨了一会儿功夫,才与我说清楚,原是看上顾二小姐了。”
“那孩子独立惯了,甚少有事求到我面前,孩子想成家,我作为母亲,心中也欢喜,想了想,今日便厚着脸皮,上门为我那不成器的孩子提亲来了。”
“二夫人说的是哪里话。”顾老太太摆摆手。“承平我也是见过几面的,小时便彬彬有礼,听说最近还考上了贡士。如今承平年纪尚轻,想来往后必定会大有出息的,二夫人作为母亲,功不可没啊!”
安夫人轻笑了一下,与有荣焉地道:“哪里,都是他的造化罢了。”
付宜修在一旁干坐着,也搭不上什么话。她其实就是个凑数的,老太太在,顾眇的婚事,哪里能轮得到她这个年纪轻轻的继母决定。
最后是以要问顾眇的意见为话头结束了,安夫人一走,顾老太太便让人去叫来了顾眇。
不一会儿,顾眇便脸蛋红红地走了进来。
“祖母!”她低垂着首,恭恭敬敬地行礼,“母亲!”
“安家二房的二公子,你可有见过?”
老太太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顾眇含羞点头,“见过的。”
说来也是巧,当日她在寺庙蓦然回首时惊鸿一瞥的男子,以为这辈子是不会再有交集了,谁知,在上元节那日,两人竟碰面了!还因此结识,顾眇不可谓不高兴,如今他主动请他母亲上门提亲,顾眇简直是欢喜不已。
一双眼眸时不时撇一眼顾老太太,满含期待。
顾老太太了然。原来两人这是郎有情妾有意啊!那她这做祖母的,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毕竟是门当户对,两个孩子也互相喜欢,皆大欢喜了。
最终,这门亲事定了下来,两家商议之后,婚期定在了今年六月份,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付宜修回了扶桑院后,首先便又是坐定于书案前,冥思苦想着该怎么给三哥写那封也许会改变左府命运的信。
终于,她提笔写下了两个字——三哥。盯了两秒,又忽而将纸撕碎,揉成一团丢掉,叹了一口气。
想着,也许……她该问一问顾憺?
可怎么找他呢?
等到晚上戌时的时候,付宜修试探着敲了窗户三下,静静地等着田杨出现。
不久,一道身影唰地一略而过,不一会儿,又倒了回来,一双眼睛疑惑地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她,最后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找属下有事?”
付宜修点了点头,“你可否将顾憺叫来?我有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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