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1/2)
此夜曲中闻折柳, 何人不起故园情。
笛声响起的瞬间,顾憺顷刻间便忆起了母亲弹琴时恬静娴雅的模样, 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母亲并非是不能触碰的逆鳞, 他恨的只是当时的自己, 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却无能为力。
如今京中已经开始硝烟四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不能保证一切都能万无一失。
顾憺凝视着此时为他吹笛的付宜修, 眸中思绪万千。
一曲终了,付宜修放下笛子,双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惊叹着自己竟还能将这首曲子记得如此清楚, 仿佛是刻进了骨子里,想忘,却忘不掉。
一时之间,两人都未开口。篷船晃晃悠悠地飘荡, 行到了石拱桥下,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遮住了各自的眉眼。
忽而,篷船一阵剧烈的摇晃。顾憺倾身过来,猛地握住她的胳膊,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扯掉她的面纱, 紧接着,灼热的吻密密匝匝地落下来,付宜修抓着他衣袖的手,慢慢往上,搂住了他的颈脖。
顾憺努力克制着,吮了一口她柔嫩的秀颈,埋首在她幽香的颈脖,暗哑低沉的声音艰涩地响起。“假使……我护不住左相府,你会不会恨我?”
还在轻轻喘息的付宜修听了他这句话,忽地停了半响,静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答应过我的。”
“顾憺,你不能言而无信。”
他没有说话。
付宜修想起上一世太子一党的命运,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但凡与太子沾边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顾憺答应的事,他是不会反悔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想到许多种不好的结果,倏地抓着顾憺的衣袖急急问道,“是不是左相府发生了什么?”
顾憺没有立刻开口,她急得蹙眉摇他的衣袖高声道:“你说话啊!”
“前日,付锦君无意中截下了我们送往平洲的信……”顾憺道,“王爷将他关押了起来。”
“他将信交给太子了?”付宜修抓住重点问。
“尚未。”
“那为何要关押他?!”
在此事上,顾憺他们有自己的原则。“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付宜修用力推开他,质问道:“难道我三哥没有做出背叛你们的事也要被无辜夺去性命吗?!”
“为了你,为了左府,他也许会。”顾憺盯着她,神情冷然,“因此走的每一步,都不能有差池。”
意思就是付锦君一定要死了吗?
她本不是真正的付宜修,可许是因为血脉的相连,因为付锦君让她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乍闻这个消息,她焦急又心痛。
那么温柔的一个君子,难道就要因他们的争权夺势而死吗?
“那我呢?”付宜修眼中浮上泪水,“我也知晓你们做的事情,我是不是也该死?”
顾憺沉默不语。
也许刚开始他会狠得下心,可不知何时起,他的心,在她面前,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了。
付宜修想了想,又软了态度,扯着他的衣袖道:
“你让我去见三哥一面好不好?我可以说服三哥,我也可以说服爹爹,他们不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的。”付宜修满面希翼的看着他,“好不好?”
“宜修。”顾憺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我做不了主,也不能冒险。”
付宜修负气道:“那我去求王爷!”
顾憺拧起眉头。将沈月送进吴府一事,他没有与任何说是付宜修帮
的忙,即使是王爷。因为他知道,假使告知王爷,那么她的结局,也会与付锦君一样,或许还不如。
“现下付锦君安然无恙,”顾憺劝慰她,承诺道:“我会尽量保住他。”
顿了顿又道:“只要他愿意归顺。”
可上一世,三哥应是没有归顺王爷的,不然,左相府也不会被满门抄斩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坐视不理,想了想,问他:“我能否写一封信给三哥?”
顾憺顿了顿,有些猜到了她的目的,想着,或许这样最好。
他点了点头,“可以。”
付宜修轻轻笑了笑,道了句“多谢”后,便垂首默默不语了。
篷船依然慢悠悠地飘着,静默半响,顾憺忽而握住了她的手。
付宜修没有挣开。
她没有理由怪他,也没有理由埋怨他,相反地,猜到他顶着风险瞒着王爷关于她的事情,她反倒是替他忧心。
毕竟做为幕僚做为臣子,对主子,向来都是要忠心无二的,假使顾憺为了她,失去了王爷的信任,那么前面努力的一切,或许全都将付之一炬,他谋划了十几年,怎么能甘心呢?
“我不会与任何人说。”付宜修抬头看他,目光坚定,“无论是谁。”
顾憺似有若无地笑了笑,吻了吻她的眉心,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付宜修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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