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好在理智尚在，顾秉钺将郎中写的方子折好，动作慢条斯理，问：“华郎中医者圣心，可否答应顾某一事？”

他虽未言明何事，但凭着他的身份，华阳明焉有拒绝之理？

华阳明一家世代都为顾家创立的青山书院效力，更何况，顾秉钺的生母姜尔岚对他又有再造之恩，却无以回报。-*---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而他已是知命年岁，无官无权，仅有一身医学傍身，恩人之子相求，于情于理，都该鼎力相助：“公子请说，老夫尽力而为。”

顾秉钺收好方子，虽是笑着，看向华阳明的眼神却冰冷：“今日我所说之事，天知地晓，除却你我之外，我不想听到他人非议。”

华阳明点头道：“公子请放心，老夫自然缄口不言。”

如此，顾秉钺便起身抱拳敬谢，道：“顾某先谢过先生。”

“床上所躺之人，并非女子，却又，”顾秉钺请华阳明起身，走到床榻边，隔着床帐抓过闵君寒的手腕，说，“并非只有男子之形。”

顾秉钺待郎中伸手把脉后，便无声地退到一旁，不去看闵君寒望向他的泪眼。

见他如此状态，闵君寒又怕又疼，迷迷糊糊，连顾秉钺说了些什么话都听不清楚，体内又流出一股东西，哭得愈发难过了：“什么并非什么？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恶疾呀？”

正在把脉的华阳明眉头皱紧，低头思索一番，又看向顾秉钺，问：“可有行房？”

顾秉钺摇头道：“从未，我收留他，是受人之托，并非是我房中同床之人。”

华阳明闻言，又问：“老夫可否亲自检查一番？”

“不可！”“不可以！”

顾秉钺说完，方觉得自己语气过冲，又看向和自己一同出声的闵君寒，安抚道：“莫怕，华郎中医术高超，不检查也无妨。”

闵君寒一只手抓着枕头，哭道：“母亲说体肤清白，一辈子都不能给人看，谁都不许。”

既然不允，华阳明便起身道：“小公子阳虚，体内阴寒，不可饮食阴凉，平时多注意即可，并无大碍。”

他收拾好脉枕等物，又放好床帐，便打算告退：“小公子不必忧心，你并非染病，我回去抓些药，先给小公子煎一副，暖暖身子，就好了。”

还未走出几步，又被顾秉钺拦住，带到了书房。

顾秉钺直言问：“先生有话未明，秉钺还请先生坦然相告。”

华阳明内心挣扎一番，叹气道：“小公子这情形，医书上有一例记载，称之双儿，若是身内各部位皆成型，也可同女子一般，生儿育女，若是畸形，恐怕娶妻无能，生子亦无可能。---”

“我见他差不多十四年纪，癸水直至，想是有一方部位完整，即为男子自居，想来是老夫多虑了。”

这话中意思，顾秉钺清楚，华阳明是怕闵君寒身体另一部分有缺陷，可他今晚无意冒犯，却也清楚：“还请先生以后多留心，闵君他，体内各方俱在，却无缺陷。”

华阳明一听，了然道：“好，好，老夫这就回去抓药。”

让阿福原路送走华阳明后，顾秉钺又让人去西苑请林嬷嬷过来，自己回到屋内，搬张凳子坐在床旁，安慰闵君寒：“闵君，先别哭，我待会说的事情，你要记住。”

闵君寒睁开一双泪水模糊的大眼睛，哽咽道：“好。”

“你是男子，男子就该自强自立，你不该哭，”顾秉钺将袖中的帕子递给闵君寒，虽觉得自己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也得继续说，“来癸水并不是疾病，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会让林……”

“什么癸水？”闵君寒抹了一把眼泪，很是纳闷，“那不是女子才有的吗？”

“顾大哥你说的一点都不好笑。”闵君寒以为顾秉钺像以前哥哥闵承业一样，在说笑话逗他。

我也想是开玩笑啊！

顾秉钺抹了把脸，在心里狠狠地骂了闵承业一顿，才心平气和地教导：“闵君，我没有同你说笑，你今晚突然腹痛流血，是因为你长大了，癸水期到了，具体该怎么做，待会儿林嬷嬷来了教你，你先记住我现在说的话。”

“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身体与普通男子有异，脱衣洗澡不可与他人一同，最好事事亲为。明白了吗？”

“我是个怪物吗？”闵君寒呆呆地抱着枕头，呐呐道，“我跟你们不一样吗？”

说着，爬起来扯开衣服，四处查看，口中颤声不断：“我哪里不一样了？哪里和你不一样了？啊…呜…哪不一样了？”

见闵君寒这般，顾秉钺额角一跳，赶紧拦着对方去扒裤子的手：“你不是怪物，闵君，你”。

还未说完，闵君寒人就伤心得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顾秉钺像往常一样迅速抱住闵君寒，又在触碰到滑腻的肌肤时，惊得松开手，好在床褥柔软，人没事。

他只好扭过头，小心翼翼地将人衣裳拉好，心中烦躁得很。他有弟弟，虽不是一母所生，和他差不了几岁，从小一起长大，不用他照顾，更不用他挂心，哪里想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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