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1/2）

贾母死了, 在圣旨宣判贾赦、贾政等人流放的那一天。

她本就年纪大了, 身子又不甚康健, 一连串的打击下来，她的身体彻底垮了。

黛玉听说了此事, 请了全京城医术最好的大夫替她诊治, 大夫按着贾母的脉沉吟了许久, 还是摇头叹息道：“已是油尽灯枯之相了, 还是早早准备后事吧。”

一众晚辈闻言，瞬间哭得死去活来。

贾赦、贾政、贾珍等人困在大牢里救不回来, 贾母眼看着也快不行了, 贾家的几根顶梁柱在一夕之间悉数倾塌, 他们已经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依靠了。

到了晚间，贾母从昏迷中慢慢清醒了过来, 在邢夫人、鸳鸯的服侍下喝了大半碗汤, 她的脸色慢慢缓了过来。

众人心知这是她这是回光返照, 齐齐围在她身边，安静地等待着她最后的吩咐。

贾母扫了四周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嚎啕大哭的宝玉脸上，被子下的手费力地向宝玉伸去。

宝玉连滚带爬地挤开众人，双手牢牢握着贾母的手, 哽咽得不能自已。他本就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从未经历过什么挫折, 如今不光父母遭灾下了大狱, 最疼宠他的贾母也快要不行了, 他一点子办法也没有，只能哀声哭泣了。

贾母摸了摸宝玉的脸，复又叹气道：“祖母要走啦。”

宝玉听了，鼻子又是一酸，瞬间泪如雨下。

贾母道：“祖母没有本事，不能护你们周全，往后的日子，就要靠你们自个儿啦。”

她歇了一会儿，又把贾琏、贾兰、三春、贾兰等人叮嘱了个遍，最后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向了黛玉：“你们出去吧，我想和玉儿说说话。”

黛玉依言站到了床边。

贾母看着众人离去，才缓缓开口：“玉儿，外祖母从未求过你，如今到了这个境地，只好舔着老脸求上一求了。”

黛玉哭得像个泪人一般，还不忘安慰贾母：“外祖母不用担心，您一定会大好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贾母道，“我是想请你以后多帮衬帮衬贾家。”

黛玉心下一凛，抬眼看向贾母，不明白她心里的打算。

“贾家已然败了，那几个小的也不是个上进的，我就怕我这眼睛一闭，他们就此坐吃山空。”贾母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了起来。

黛玉一面替贾母擦着眼泪，一面道：“外祖母太小看他们了，琏二哥懂得经营，宝玉表哥才学也不差，兰儿在功课上更是刻苦努力，有他们在，贾府势必会蒸蒸日上。”

贾母摇了摇头：“你只看到他们好的一面，外祖母就是知晓他们的品性，才会拜托你。”

黛玉抿着嘴，想起林琰先前在皇宫时说的那番话，瞬间便迟疑了下来。

“玉儿，”贾母突然死死抓住黛玉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执拗的光，“外祖母只有这一个要求了，只要你答应，外祖母死也瞑目了。”

黛玉吓了一跳，慌忙道：“外祖母，我只能和您保证，能帮则帮，若是实在帮不了的，就只能恕玉儿无能为力了。”

贾母缓缓松了手，泪水在她苍老的面皮上打着转，“外祖母为难你了，敏儿，对不住……”

她的呼吸渐渐有些困难，面上也蒙上了一层死气。

黛玉见势不对，扬声喊外面的人进来。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贾母头一歪，竟是就这么去了。

……

贾家囊中羞涩，贾母的丧事最后还是林府出钱办的。

丧事不算寒酸，前来吊唁的却没有几个达官贵人，人走茶凉，纵使贾母往日结交的都是显赫世家，贾家势败以后，竟是没有几个人愿意上门了。

黛玉又一次见到了宝钗，她清减了许多，丰润的脸上带了些病容。

两人攀谈了一会儿，黛玉才知晓，她和薛姨妈在贾家被抄家之后便投奔了薛蝌，薛蝌倒也仗义，不光忙前忙后替母女俩讨了些家产回来，还耗费了不少银子为牢里的薛蟠打点一二。

虽然最后仍不能改变薛蟠被砍头的结局，但宝钗心里头依旧是感激他的。

“二嫂替我相了一门亲事，是一个父母双亡的秀才，人挺上进的，等为我哥哥守完丧，我们便成亲。”宝钗一脸平静地说道。

黛玉看向宝钗颈上的金锁，有些惊讶。

宝钗知晓黛玉的想法，笑了笑，意外有些洒脱：“虽然那方外之人说我必须和玉相配，可天下的玉何其多，并不是只有宝玉那块才是真玉。”

黛玉点点头：“只要你自己认可那人，便是最好了。”

贾母七七之后，贾琏便吵着要分家，如今贾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吃喝拉撒全靠他一个人周旋，如今七七已过，贾琏便撂挑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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