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江续已经记不清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间了。www.dizhu.org

其实也不应该，说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可他确实无意识忘记了些什么。

当时是如何捅破那层纸——江续也不记得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就是在那天第一次接吻的。

“纪珩。”江续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假意去挡阳光，却从指缝漏出一缕又一缕耀眼的光线。

“纪珩。”

“怎么了？”纪珩趴在桌子上闭眼休息，被身边这人一声一声毫无意义的呼唤打断睡意，“我好困。”

“我——”江续侧过头从指缝里看纪珩。

他们已经可以剖心谈论任何话题，纪珩知道他的毛病，他也知道纪珩身体的秘密。可这代表了什么呢，江续自己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他一直是这么来实践的，可唯独对于纪珩、对于这件事，他还不想就这么算了。

纪珩把他从大街上带回来，把他从黑暗里一把拉出来，但他不确定纪珩是不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没谈过恋爱，对这件事一窍不通，看不透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要说占有欲或者什么的，全凭本能驱使。

留住他就好了。不知道什么时间开始只要一看到纪珩，这种想法就会疯狂塞满他的脑子，想要把他锁在身边，用爱也好，恨也罢，只要他——

这样是不对的。

这样是不对的。心里另一个声音在说。他不想重蹈覆辙。父亲对母亲的感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母亲自杀后，他曾听说过无数次，说他的母亲这是解脱了，再也不会受罪了之类的。并不是啊，母亲爱父亲，父亲他也是爱着母亲的，那个漂亮知性的女人，谁不爱呢。

——我很爱你妈妈，所以想给她痛。

他曾那么扭曲地认为父亲的施暴也是爱的一种表达形式，所以在母亲向他伸出手时、在流着眼泪抱住他时，他都没有感受到母亲的绝望和无助，他都没有救她。他甚至成为把母亲关住的铁笼一环、将她困死在原地的共犯。

他早该明白的事情，却推迟了那么久才通透，以这样残忍的方式。伤害不是爱，自以为是的爱不是爱，强行施加的爱不是爱，父亲对母亲的爱——是错误的表达爱的方式。--*--更新快，无防盗上----*---

可他那时候不知道。但他现在知道了。他不可能对纪珩做出那样的事的。

绝对不要伤害他，江续你还不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脱力的手奋力砸门的声音他听过，崩溃哭泣的声音他听过，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他也听过。

女人说的那么多话他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一句，反反复复出现在梦里，偶尔幻觉响在耳边。

“小续，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么做。”

求你。

不要这样。

求你。

求你。

求你。

……

“我就……”

江续凑近了纪珩，看起来想是要去数他侧脸细小的茸毛。

“江续，以后不要那样做了。”纪珩突然开口，他在笑。

“我不喜欢。”

“这不是江续吗？你怎么没跟你小男朋友在一起呢？”

江续单肩背着包，一边走一边和纪珩发消息，他刚刚去菜市场买了菜，此刻正在去他家的路上。

江续抬起头，脸上看不出表情，他轻轻歪了下头，像是表达不解，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在找我们吧，伤了你小男朋友的人。”领头的少年看起来十**岁，满脸青春痘，染了一头骚粉，一笑就露出八颗牙，但并不可爱，挑衅的语气格外惹人讨厌。

江续笑了。

纪珩一直没等到江续的短信和电话就知道出事了。

对话框里江续发过来的最后一句是“我想吃……”，然后便没了后续。

他关了门，一遍一遍打江续的电话。他的号码被江续设成了特别来电，有独属铃声，江续不可能不接的。如果出现了那种可能，就是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或者突发状况，比接纪珩电话更重要的事，对江续来说是没有了，那么就肯定是后一种情况。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太清楚，心跳一直都很快，似乎在提示他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然就要赶不上了。

……赶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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