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犹遮半面（1/2）

沈苑之在王府的客房中醒来，天已然黑了。

生平头一次醉酒，他感到有些头痛。

他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回想了一会，不禁赧然。

小尘也在房中，见他醒了，两只前腿趴到了床沿上，瞪着黑亮的眼睛摇尾巴。

沈苑之在它的脑壳上摸了一把，又不自觉地走神了。

“我该怎么办呢？”他喃喃道，低头看着小尘，“还有你这个小家伙……”

派人盯着别人房里动静的事，秦檀不是头一回做。只是头一回做得有些心虚。

沈苑之说完这句话不久，他便拎着早已备好的食盒来到这儿敲了敲门。

沈苑之立即收手端正坐好，客气道：“请进。”

见是秦檀，他愈发脸红了：“见过王爷……恕在下不能起身行礼。”

晋王殿下倒自如得很，盛了蜂蜜薏仁粥递给他，自己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道：“无事。晚了，吃多了不消化，喝些粥垫垫罢。”

“谢殿下……”

神苑之吃完了一碗，秦檀问：“还要么？”

他摇摇头，秦檀便接了碗放到桌上。沈苑之以为他就要走，不料却反身回到了床边重新坐下。

“徽文可还记得今日的话？”

纵然他语气温和，神态平常，沈苑之依旧不自然地移开了脸，低低应了一声。

十足没脸。

烛光和软朦胧，映衬得晋王殿下的眉目柔和了几分。

烛光跳跃晃动，映衬得探花沈郎的面庞红润了些许。

“我母亲曾是长安街畔的卖花女。十七那年，遇见了微服出宫的先帝。

“她急于归家，巧言请先帝买了她的花。

“先帝爱她朴实纯粹，自那次后，每每出宫都要去看她。

“二人相处了一段时日，先帝问她，是否愿与他成亲。

“我母亲答应了。

“此时她才知道先帝的身份。

“她入宫成了云妃。”

秦檀静静道来一件陈年往事，沈苑之听得心思飘忽了几分，从自己身上移开了。

云妃之名，他也曾听过。

她当年是在含光门街上卖花。直至今日，每年花朝节时，长安的年轻女子皆会头戴祥云发饰，在含光门街上设立花市。

皇城内她居住的宫殿，由先帝亲自赐名为迎香宫。

迎香……

沈苑之一怔，再去看秦檀，晋王殿下的表字是……

“不过帝王之心，哪有只为一人的道理。”秦檀淡淡道，“没过两年有了新人，自然就不如从前了。”

“母妃那些年，白日照料她亲自种的花草，晚上就枯坐在宫室内等他来。等也等不到，后来也就不种了。

“她能撑过那十几年，大多是为了我。还剩下一些，是盼着先帝能回心转意。

“只是，没有等到。”

蜡烛的芯儿噼啪响了两下，室内的光晃了一晃。

“她那些日子，常常读诗经。”秦檀笑了一笑，沈苑之看着他黯淡的双眸，“只读《氓》这一篇。”

月约莫是升起来了，有清冷的光洒到了窗纸上。沈苑之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殿下还有酒吗？”

秦檀一怔：“你今日已醉过，不该再喝。”

沈苑之笑道：“殿下喝，我与殿下作陪。”

秦檀笑了：“明日还要去见州牧，若是醉了，怕要误事。”

沈苑之怔道：“殿下有

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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