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黑云翻墨（1/2）

谢宛的大儿子承了他的衣钵，是个常年游历四方的江湖郎中；小儿子天性敦厚，倒是能静下心来打实读书的。

谢宛盼他成才，却也并不强求。

“他若真是块玉，就有劳徽文雕琢；若只是块石头，便洗一洗沙土，去了邪气，不累及他人便好。”

沈苑之念他年纪小，加之自己也要谋生，每过五日便准一天假，不必去谢家教学。

秦檀与沈苑之一别两日再来渭水，远远看见了那三间屋子，再一看，发现不远处的水边有一人在钓鱼。

瞧那衣裳，依旧是两天前的那一件。

他起了玩心，悄悄到了沈苑之身后几步处，一动不动地看他钓鱼。

沈苑之坐在水边一棵大树突出的树根上，一手撑杆一手架在膝上抵住了额头。秦檀在他身后站了约有半盏茶功夫，忽然发现那鱼钩竟悬在水面之上，在日光下闪着银光。

他心中疑惑，凑近了一看，差点笑出了声。

沈苑之就这么端端正正地坐着，睡着了。

他忍着笑，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沈公子，律法有言，此处不可垂钓。”

只见沈苑之一个激灵猛然惊醒，也不知话听全了否，便急急忙忙地起身道歉：“抱歉抱歉，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啊，韩将军。”

秦檀满面笑意，沈苑之看了一愣，仍是惴惴道：“……不知罪责如何处置……”

“并无此律，是我骗你的。”

沈苑之大大松了口气，摸了摸胸口道：“那便好，那便好。”

秦檀伸长脖子往鱼篓里瞅：“徽文钓到鱼了没有？”

不用他答，那空空的篓子已替他说了。

沈苑之窘道：“是我手生……”

秦檀摇头：“非也非也，是因徽文之意不在鱼也。”

沈苑之不解：“此话怎讲？”

“我方才看你钓钩离水三尺，岂非昔日太公之遇于文王者乎？”

沈苑之又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默默偏了头道：“……让将军见笑了。”

秦檀蓦然意识到自己逾越，轻咳了一声道：“粗犷之人，不知分寸，冒犯之处，徽文勿怪。”

沈苑之淡淡笑了：“若真是不知分寸，便不会说这话了。”

秦檀又被请进一样的屋子，坐着一样的位子，用着一样的杯子，喝了一样的茶水。

“……原是打算钓了来炖汤的。我倒没什么，只是留青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些日子跟着我吃苦，也是委屈他了。”

沈苑之垂眸用手指轻轻敲着杯子，秦檀看了他片刻，余光中看到摆在后头的卷轴和些许丹青：“徽文在作画么？”

沈苑之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嗯……雕虫小技……”

秦檀笑道：“不如这样，你为我画上一幅，我送你条鱼做酬劳可好？”

沈苑之一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吓跑了你的鱼，还要你费时待客，就是白送你一条也是应当的。”

沈苑之心中透彻，低眉淡笑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谢君冰玉清迥之明心也。将军想让我画什么？ ”

秦檀左右看了看，想了一想问：“山水人物花鸟，徽文擅长哪一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