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间（1/2）

人醒来的时候，叶雨笙正瘫在椅子里面打游戏，耳朵上挂着两只耳机，聚精会神一丝不苟。

其时，距离肖鄞离开不过5分钟的时间。

舒惜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雪白的屋顶，逐渐意识到自己被送到了医院，心脏顿时一紧。他的记忆还停留在3号公关，那血污尽染的白色毛毯上。最后冲进来抱住他的人似乎是肖鄞，但是他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脸，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听清……

忽然响起衣料摩挲的声音，有人就坐在他的床边。舒惜睫毛微颤，心中已经做好了与肖鄞再见的准备，缓缓地转过头。

百念皆灰，他眼中只余一汪死水，静静的泛不起一丝波澜。

于是，叶雨笙无意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漂亮，清澈，却没有一点生机。

他并不知道舒惜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却不由为病人感到难受。但是叶雨笙很少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只是走上前翻了翻舒惜的眼皮，叮嘱道：“以后别乱吃药了。”

舒惜觉得这把嗓音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而叶雨笙身上还披着他十年如一日的白大褂，乍一看和医院里的医生并没有差别，舒惜便安下心不做多想。

他现在的脑子，也没有精力多想。

几分钟后，真正的医生匆匆赶了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后得出和叶雨笙同样的结论：“再观察两周后就可以出院了，或者想提前……”

叶雨笙很有主张地打断了他：“先住医院吧，等肖鄞回来再说。”

接着，被当做是病人家属的叶雨笙就被医生叫了出去，病房中瞬间又变得冷冷清清。舒惜平静地望着被关严的门板，心想，原来把自己送到医院里的人还是肖鄞。

也只能是肖鄞了。在场的其他人，都恨不得他早点死。

时过境迁，舒惜躺在床上安静地回忆着自己捅进去的那两刀，恐怕都没有致命的威力。其实在他被周仕云掐着脖子按在墙上的时候，余光里就看见了穆家老大扶着门往外逃。只有扎在周仕云心口的那只开瓶器还有些准头，可惜又被肖鄞阻止了……

他何苦要阻止他呢？舒惜想，他当时都不应该救他。

就那么死了，一了百了。现在如果追究起来，自己还会被送到监狱里白白受折磨。

舒惜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的专注，连叶雨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醒了就起来吧，”叶雨笙口气中没有半点怜惜和关怀，他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了床头，公事公办地问道，“吃点东西，你自己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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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中的日子平静安定，殊不知外面已经翻了天。反贪局立案调查穆家名下所有财产，而举报人竟是穆老爷子最为器重的外孙肖鄞。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穆家长子和长女都先后进了医院。前者胸口挨了一刀，后者是活生生被亲生儿子气晕的。

穆琳琳已经快把肖鄞的电话打爆了，都联系不上人。灾难来的如此之快，穆琳琳应接不暇之间还不知道肖鄞就是举报人，还指望着他能代替受伤的大哥制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公司和房子在一天之中全部被查封了，当得知这一切都是拜亲生儿子所赐时，穆琳琳当即闭过气去。

身为人子，肖鄞还是去医院探望了他母亲，在两名检察官的陪同下。

面对母亲严厉甚至是狠毒的咒骂，肖鄞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多么难过。他只是在穆琳琳骂累了喘气的间隙，替检察官问了句话：“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您参加了多少？”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都不关心你妈死活吗？！你弄垮了你大舅，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恨我们一家人！”穆琳琳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我知道你恨你大舅当年没有出手，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为你爸的死记恨着！但是你也不能这么陷害一家子人啊！你也是在毁了你自己你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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