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添莺（1/2）

年后，耀一许久没开嗓唱戏，寻思着戏班应该开了，想去练练。---不曾想听人说，戏班被人砸了。

叶除的第一反应是李琛公报私仇。

但罪魁祸首显然是铁了心要搞散戏班，三天两头上门闹事。砸东西，烧戏服，连班主都被打折了一条腿。

李琛就算要报复，也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路数。

许清承不欲多管闲事，在家里教许耀一认字遛鸟，或者带他去江汉路淘点小东西。尽管如此，麻烦还是自己找上门了。

“这不是陈小姐？”许清承意外地在宅子门口碰见了添莺。

要说之前的陈添莺，即使算不上珠光宝气，但也决计看不出出身小戏班的寒酸气。哪像现在这般，眼睛红肿，发丝凌乱，额角挂还有淤青。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

耀一注意到她脚边还放了个皮箱。

“许先生！救救我罢！”

“你要我救？”许清承挑了挑眉毛，“为什么是我？我们不过几面之缘。”

“因为只有您才能、才能帮我！”

许清承还想再侃她几句，耀一道：“进去说罢，外边儿冷。”

添莺讪讪地看了耀一一眼遂低头小声道了声谢，跟在浑身冒着不爽的许清承后边进了屋。

“我这粗茶，怠慢陈小姐了。”

添莺这一口热茶刚入喉，立竿见影似地，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许二爷，之前是我不懂事，您就大人有大量，帮我这一回罢！”

“你先说说，到底怎么了。”

“是金五爷……”

许清承“嚯”了一声，大概猜到了什么。

原来是自那场闹剧之后，李琛对添莺便冷淡了不少。眼看到嘴的鸭子都要飞了，添莺怎么能不着急，心想着再找一桩大的，助李琛升官。一来挽回信任，二来一个正职的警长太太总比副职的高贵许多。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可惜选错了对象。www.dizhu.org

金五爷，那就是江城的地头蛇。

添莺记得之前在金五爷住处附近看见了叶除和耀一两人，碰巧知道许家以前干的行当，心下猜了个七八分，大约金五爷是个下地倒斗的摸金校尉。就打算换汤不换药地给他也来那么一手。

当她把这事儿告诉李琛的时候，李警长还没这么傻去贸然动手。但奈何底下有人走漏了风声，金五爷不好动白面儿的人物，就冲着没权没势的添莺一通报复。

陈班主虽一向痛恨自己生了个女儿，但要是能做个官大人的泰山，这女儿生得也算是有点用处。添莺那点手段他也是看不上，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得罪了耀一，问题不大。可这次得罪了金五爷，那可大发了。

戏班办不下去，腿也被打残了一条，整天瘫在床上哼哼唧唧。

看到这个不肖女，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了个痰盂就扔了过去。

“板马日的，你个敲死，你想搞死老子！”

添莺躲闪不及，额头被磕得生疼。

她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朦胧。

“我没有……我没想这样！”

陈班主呼吸急促，嗓子眼里好似梗着一块石头：“滚！我没你这个不肖女！”

又是一通乱砸，扯着腿了就变本加厉地大声叫骂。

添莺忙上前查看，被猛地推倒，后腰狠狠地撞到桌角，乃至整张桌子尖锐地鸣叫着退让。

“当初就不该生下你！看到你娘肚子是圆的我就知道肯定是个女娃！让她流掉又不肯，现在好了吧，把自己老俩（娘）克死不说，现在又来害我！”

“你走！滚！我不想看到你！我还想多活几年！”

添莺牙关发紧，几次想说话争辩都发出不了声音。

最后她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连房门都没关上，寒风不识趣地灌了进去。

在她收拾东西踏出房间没多久，金五爷手下的喽啰又来闹事。

她手脚发麻，箱子千斤重，坠得她几乎都要提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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