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1/2）

后来，郝舒憋不住了, 暗搓搓地去问陶悦然：“那个鞋……”鞋了半天, 也没说出下文, 脸倒是越涨越红，像个煮熟的虾米似的。

陶悦然一点就通，审视着垂头丧气的郝舒，脸上不自觉地划过一丝不知是同情还是嘲讽的笑容，欲言又止。

郝舒不喜欢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 遂急性子地催促：“他有穿？不喜欢咯？啥反应啊？”

“小舒, 你是真喜欢段知远？”

“……我没……”郝舒的心脏开始直线往下落。

“他没拿。他要我告诉你……”陶悦然长叹口气，郝舒平白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愈发透出股怜悯来。

“告诉我什么？”

“哎, 他说，别搞这些，他不喜欢。”

“嗵——”

郝舒觉得心脏掉到了脚底板。

“其实就是，他对你也没那个意思。”

下完这么个结论，陶悦然又看了眼郝舒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

“你看, 他喜欢的类型, 哪个不是又高挑又成熟又美艳的。”

郝舒低下头：“也对。”

“你啊，也别太伤——”

陶悦然话说到一半，郝舒又猛的抬起头, 顶着微红的眼圈，使了劲地傻笑, 笑到一半仿佛觉得表情不对, 又气呼呼地说：

“我哪有喜欢他啊！他就是自我意识过剩！真的烦人！”

她继续补充说明：

“是还礼还礼还礼！他喜不喜欢关我毛事？反正我也没花钱, 还是蹭的你们球队的福利，他不要就不要！反正、反正……”郝舒哽咽了声，“反正我也没吃亏。”

“你啊，和段知远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陶悦然松了口气，眼里精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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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五、六年后，还能再看到自己当年的杰作。

原来这双段知远不屑要的鞋，最后，却是被孟朝熙捡了去。

郝舒一时百感交集，不由自主地又往孟朝熙的脚上瞄。

鞋面、鞋帮处都颇为干净，看来主人应该没穿几次，也故保存的很是完好。

孟朝熙把鞋脱了，换上郝舒放在一边的拖鞋。见着郝舒紧追不舍的视线死死缠绕着他手中这双年事已高的球鞋，唇角含着的笑意愈深。

“很好看。所以我一直收着，没怎么穿。现在拿出来看，也还是合脚。”孟朝熙把鞋放到鞋柜上。

“啊，颜料都淡了，不好看了啊。”可是鞋上的那只兔子却鲜明无比，显然被谁用马克笔又描过了好几遍。

“谢谢你。”孟朝熙顿了顿，“一直没机会跟你说。我很喜欢。”

孟朝熙面向郝舒。郝舒一瞬抬头看他，一瞬又低下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孟朝熙微笑着正想扯开话题，让这只小奶兔缓缓，结果奶兔突然笑出鹅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嗝嗝嗝”

“孟队！你怎么老是收藏这些破东西啊哈哈哈！”

郝舒笑得拼命，先一步岔开话题，拿起几个孟朝熙放在门口的手提袋放到客厅的桌上。

“哎哟，原来文瑜拜托来帮忙的是你啊，之前还神神秘秘的，真是……”

孟朝熙看着她嘟嘟囔囔，面红耳赤的样子，也笑起来。

好几年不见，他进化了，这只小兔儿倒是退步了不少。

他饶有兴致地逗她：“你在害羞吗？”

郝舒立马翻了个白眼：“是不是你们长得又高又帅的，都那么自恋的啊！”

孟朝熙一手握拳放在下巴处，作出沉思状，而后点点头：

“原来你觉得我又高又帅啊！”

郝舒：…….

＊＊＊＊＊

高中时代的孟朝熙还是个只会打篮球的钢铁直男，可没那么能说会道。

亲妹孟朝文的Cosplay社缺打杂的，就叫来了死宅着画画的郝舒和去外地打完了比赛无所事事的孟朝熙。

两个苦命的免费劳动力坐在仓库里，整理花花绿绿的道具和服装。

郝舒是个话痨，孟朝熙脾气又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下午。

“原来你也看漫画！”郝舒来了劲，一个兴奋就拽住了孟朝熙的胳膊。

时至春日，天气还有些凉，可孟朝熙身体素质好，体温高，已经穿起了很凸显手臂肌肉的背心。

郝舒这一拉，冰冰凉的手正好落在他结实的二头肌上，惹得孟朝熙微不可见地颤了颤，随即后脖子起了层鸡皮，耳朵根也红了个透。

他定了定神，摸摸脑袋憨笑：“是啊，我是《灌篮Ｏ手》迷呀，看完了就很想打篮球。”

“哎，和我一样。我看少年漫就想拯救世界，看少女漫就想谈恋爱。”

他们从漫画聊到动画，郝舒聊得口若悬河，可苦了一心配合的孟朝熙。

孟朝熙大多数时间都泡在篮球场里被教练折磨得每天都累成狗，就算看过一些，也大都只记得片段，幸好郝舒在动漫领域涉猎极广。

“我记得有个漫画，那个谁谁和谁谁在外、外星球变身的。我挺喜欢看。”

“哦你说的是《XXX》吧！画风虽然挺奇特，但剧情好到窒息！”

两人鸡同鸭讲，两张嘴竟也都没消停过。郝舒离得近，他克制不住的脸红，不想让郝舒发现，结果说话磕磕绊绊的，于是脸就更红了。

黄昏与星夜的交替之间，光线昏暗起来。

仓库的吊灯闪了闪，忽而灭了。

“啊！”郝舒惊叫一声，把一旁极力保持“坦然”形象的孟朝熙也惊得一震。

孟朝熙人高，踮一踮脚就能够到灯泡。

“灯丝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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