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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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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太央看东西的眼光,竟和魏行止达成了一致。初来这里的时候,太央有些水土不服,这珠帘里串着黑檀珠,有安神的作用,他第二天就给她换上了。

屋子里的东西,绫罗绸缎,茶具摆设,都是按照太央在原来宫里的样子摆成的。

云霄还以这件事,在靖王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奢侈过度,为了安置好太央,动了太多钱财。于信于礼,都不合规矩,怕是会招致不满。

事实证明,也只招致了云霄的不满。

云策没理,靖王也没多问,反正上下一个靖国,让他安置一个太央,还是没问题的。

太央枕着手,另一只手压着薄薄的褥子,侧头睡着。不知道为什么,云策一看见她这样,就觉得心里格外充实。

他觉得就算为太央堆一座金山银山,也是值得的,而且还单薄的很,远远不够。太央浑身上下,都被魏行止装点打扮,每一处都是细细勾勒,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太央养成了一个真正的公主。

一个一眼看过去,就脱离俗世,与周边所有人不一样的女人。

他甘愿像魏行止一样,让太央继续在人群里发光。

私下里,男人始终觉得,太央这样的人,是决计不能受到屈辱不公的,除了对着陆修,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有低下头,放下过身段,更别说沦为笑柄,被人耻笑了。

若是外人强行加给她那些……云策垂下眼,根本想象不出。

他极低地叹了一声。

云策坐在塌上,太央立即醒了,她向来睡的浅,浓密的睫毛闪了闪,继而抬了起来。

她醒来和睡着了没太大差别,只是眨了眼,问他“还好罢?”

“还好。”云策点头。

“嗯。”太央手上环着红玉镯,她探出手,撑着坐起来,腕上的红玉便闪了光泽。

她说“你不睡?”

云策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摇头。大概他现在是不敢睡的,因为宫里的事情太多,左丞相还在殿上,出了任何岔子,他都是要去的。

他无奈“原来是什么事都不让我接手,现在是让我接手所有事。”

“一忙起来,觉得时间都不够用了。”他想起从前那些混账日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如今,都抽不出空回府。

有点感慨。

太央开导他“这是好趋势。你见过哪个皇帝,整天闲的去听书喝茶的?”

便是魏行止,她印象里,也是一直忙忙碌碌,他心气那么高,该做的事还是得一件一件来。

她说了两个字,“皇帝。”

云策一时沉默。自从上次他大婚之事一闹,云霄和云淄便被关了紧闭,幽禁了十来日,靖王先前说的立储之事,也被耽搁了。

可见,储位,靖王还是钟意那两位的。

太央知道,云策现在的情况只是好了一点。毕竟云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道“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尽量别去招惹云淄,好好把你爹安排的事做了。”

“至少,不能让他觉得你是个不堪重用的人。至于云淄……先看看再说。”

太央也觉得有点棘手。他现在谁也不招惹,一时还不知道怎么下手。

云策点头。

他坐在床头,和她讲了会儿,屋子外便来了声音。

太央最后一个话题被生生憋了回去。

男人站起来,他说“估计是宫里的人来了,你先休息。”

“有什么事,直接差人来叫我。”

“好。”

云策又检查了遍窗子,确认没什么事后,才出去。

太央撑着笑,送走了他。看男人走了,她才把头埋了下去。

她其实想和云策说,如果他顺利得了储位,那她就可以走了。

来的时候,她就和他定了协议。要是云策最后达成所愿了,太央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第一件事,就是和离了。总不能和云策这么一直混下去。

天知道陆修有多在意这件事情。大婚时就来截她,后来吵了一架,再见面,男人知道顾着她,也就好多了。

但可以看出来,陆修一直在忍。还忍的不怎么好,一提到云策,他就不可抑地皱了眉。

这大概就是,吃醋了罢。

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反正昨夜他在和太央缠绵时,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那时候,他问“我可以回来,你呢?”

“你什么时候出去?”

太央故意说“我在这里的日子还不错,真的。云策对我很好,太舍得花钱了,比魏行止都要舍得。”

连那么大的湖都是临时凿出来的。

男人堵上她的唇“你觉得我会舍不得在你身上花钱?”

“没钱给你凿一个湖,嗯?”

论钱,陆修是真的不缺的。但是太央这人,日常最用不着的,也是钱。

她有些好笑。

陆修是这么说的“要是能对你花钱,我早就花了。”

太央讨价还价“前些日子,我被你气得不轻,你考虑一下,怎么用钱来收买我这颗被你搅烂的心。”

她话里带着故意的成分,牵着陆修的手,按在了她胸前心脏的位置。

“反正几千两是不够的。”

陆修眼神深了起来,直接说“嗯,直接买你吧,省的麻烦。”

太央“……”

“或者,先买你和云策和离,你跟我回去?”陆修说。

太央顿时安静。

男人捏紧了她的手

,道“你以为来了个可以避开过去的地方,其实不能。”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躲过去的。”

“要是你真的想这样,告诉我,我帮你,我带着你一起去面对。”

陆修说这些话的时候,手还架在她脖子上,太央的背有些受不住,便靠在了柱子上。

灼热的肌肤贴上一片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脚尖不由自主地蜷起。

陆修贴紧了她,紧紧抱着。很长的一段沉默里,他把脸埋进太央的头发里。

万籁俱寂。

太央仰头,她眼神望过去,是朦朦胧胧的屋檐线,还有弯弯的月牙,几乎就悬在屋檐边上。

她站着的地方,是靖国,这里一年四季阳光充足,都有暖风,夜里再凉,也不至于让人染了风寒。

怎么看都是好地方,可她就是不喜欢。

她的归属地不在这里,迟早都是要走的。她很明白。

陆修不让她留在这里,她其实也从未想过要永远留在这里。

她的归属,就是陆修。她很爱陆修,爱到了骨子里,很爱很爱。

太央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他了。一直以来,她都是没有出息的那个,爱他爱到有了些卑微,但凡她遇见的人,都在说着陆修不好,说他配不上她。

魏行止何等的手段,他把太央一点点雕琢,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男人还说过“陆修治不住你,但我可以,因为我权力无边。”

魏行止说错了,太央觉得这世上,唯一能真正治住她,还能治的服服帖帖的,就是陆修了。

她想的出神,男人就抬起她下巴,采颉她唇舌间的暖意。她仰了头,承受着男人的重量。

太央想,就这样吧,反正她栽在陆修手上不是一次两次了。

大不了就一辈子耗下去,她耗的起,她还年轻。“我需要你,陆修。”

她说“我受过的那些,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来面对。”

“还有你的,你肩上的责任,背后藏着的故事,也要告诉我。我也能帮你,我们一起。”

还有她们的未来。

大抵他们的未来是不被看好的,太央也这么觉得。所以她心头笼罩了一层阴云。

陆修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

他有他的沙场,太央也有自己的战事,送走了陆修,她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

云淄按兵不动。在朝堂上,甚至在私底下,都见不出任何不对。

云策安抚太央道“无碍,他现在不使绊子,对我来说是好事。”

许是渐渐习惯了朝堂上的事,云策练了这许久,处理起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靖王看在眼里,他陡然发现,自己这个一早不被看好的小儿子,其实很有在朝堂上周旋的天赋。

太央推着他,一步步,踏进他不熟悉的领域。甚至连之前主动向靖王请安,都是太央鼓动她去的。

她是在行宫里长大的,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云淄吃不准。

太央按下额头“先等着看吧,他总不能挑在过年的时候发难。”

按照旧历,再过二十来日,就是新年了。

魏行止差人来过几次,他来,也没什么话好讲的,只是挑着些稀罕玩意儿,送给她。

以是天下的人都在传,魏行止对太央这位妹妹疼爱到了极点,都嫁出去了,还三天两头地派人去问候。

呸,太央听着那些“谣言”,都想上去堵住他们的嘴。

派人来了三次,有两次都是派的柳

启越,他眼见的瘦了一圈。千里迢迢来一趟,又没什么大事,到后来,柳启越也不知道该和太央说些什么。

只好把魏行止给太央的东西,一样一样地送过来。

太央把东西全扔在闲置的阁楼里,到最后一次,来的人不是柳启越,换成了陆敬成。

对,就是陆修的大侄子,陆敬成。

太央手里的白玉杯险些飞出去,陆敬成大概还是有些怵她的,规规矩矩地进来,一进来就给太央请安。

“公主吉祥。”

太央手里的杯子重重放下,她问“怎么,你怎么有闲心过来了?”

他老实说“因为柳大人身子不适,前些日子回来染了热疾,在家里休养,皇上就把臣派了过来。”

太央想起来了,这小子开了陆家的先河,陆修都回朝当将军了,魏行止也没挪陆敬成的位子,他还在做着他的枢密使。

第一次,陆家有不止一人在朝为官。不过柳启越的身子……

太央按了按眉,她问“严重吗?”

知晓她在问什么,陆敬成点头“有些严重,已经三四天下不了床了。”

都是被魏行止祸害的。太央眉心突突地跳,她问“他在朝中,可有树敌?”

“没有。”

他那副性子,料想也是,太央深吸一口气,目光凝了会儿,继而看着陆敬成

“你小子过来。”

陆敬成走近了两步。

太央道“过去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也不说什么,但我现在,拜托你一件事情。”

男人一愣“公主请讲。”

“务必守好柳启越,让他慢慢养好身子,不能出现意外。”

她忍着声音“总之,照顾好他。”

后半句是帮他一把,让他好好活着。太央回去了,自然是能护着他的,可是现在她回不去。

她瞥了一眼,“你知道了吗?”

“嗯,公主吩咐的,臣自然是要竭尽全力来做到。”

陆敬成回答的还是很乖顺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

再有几天就是年关,陆敬成临走的时候,给太央留了一封信。

他也不肯和太央当面对峙,留了信,道了声“公主保重”,就走了。太央坐在屋子里,拆开信,窗子没关严,风从间隙灌进来,吹得信纸哗啦啦响。

是魏行止叫陆敬成给她的,她把信看完了,慢慢地搁在桌上。

好消息是,陆修打了胜仗,他一条命保下来了。

另外一个消息,太央不知道该怎么说。

魏行止答应给陆修一个奖励,陆修就上了书,说想求娶京城望族方氏长女,方禹殊。

方禹殊是谁,太央总归是不记得的。

她把信纸烧了,甚至都没有心情再去打探一下,陆修是不是真的上书,要求娶那位小娘子。

可能是魏行止的把戏,也可能,事实就是如此。

太央累了。她难得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她走到外间,桌上还摆着一盘棋,顺手一挥,棋盘便倒了,黑白棋子混在一起。

黑白都是混的,太央觉得人也是这样,根本不能说好说坏。

她没精力再去求证,若是假的,陆修自然回来找她。若是真的……

太央闭上了眼睛。她想,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这一年坎坎坷坷,怎么也要撑着,把年关过了。

她要撑着,等一个说法。

腊月二十九,是

历上的除夕。是个喜庆的日子,靖国和齐国的风俗差不多,挂灯笼,贴福字,太央嫌麻烦,夜里吩咐,让下人直接去做,不必叫上她。

她睡得满足,早上一起来,云策就给她送了礼过来。

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赶在过年的时候,给她送礼。

太央还有点小意外。跳下床的时候,初蕊便把东西拿了上来,那是一件火红的云锦襦裙,银线坠着细纹,领口处做工更是精致,绣着一排细微的凤尾,顺延而下时,落在腰上,结了团贴金的凤凰,就贴着腰侧。

比她成亲时拿出的那件衣衫,不知精致了多少倍。

太央很受用。

男人在旁边看着,亦笑了笑,他说“你穿红衣服很好看。”

“这件衣服,很是衬你。”

别人穿红衣,要么艳俗,要么撑不起来,大材小用。云策看过那么多人穿红衣裳,唯有太央,穿上红衣长裙时,他是挪不开眼的。

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穿红衣,便是在那一天,二人的婚礼上。虽然那天事情混乱得紧,什么人都来了,可他还是记住了太央穿鲜红长裙,坐在桌边,静静插上珠钗的样子。

太央拿起衣服看了看,看得出来,云策是费了心思的。

她抬头,“谢谢你。”

男人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事实证明,世人常说“开门红”,是有道理的。

到了下午,太央还在院子里溜达,宫里的懿旨就传了出来

靖王立储了。是云策。

太央听到消息,愣了一愣。早上云策和她吃饭时,还谈起立储的事,没想到这么快,靖王就立储了。

果不其然,是云策。

下午云策进了宫,想来这时候,他也应该得了消息才是。

太央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种好事,肯定是要摆宴席的。太央以为云策要在外面应酬,要很晚才会回来,便也没等他。

没想到,云策回来的很早。早到太央连晚饭都还没吃。

她惊了一惊,“你没有出去?”

“我不回家,出去干什么?”男人坐下,问“吃饭了吗?”

太央摇头。

饭菜被端了上来,云策今日一反常态,说不上太欢喜,太央看着他时,反倒有点儿不自在。

她问“你高兴傻了?”

男人笑了笑。

“是很高兴,但没高兴到那个地步。”

太央从袖子里展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递给云策看。男人道“这是什么?”

“上面的人,都是你可以利用的。”太央给他指了指,“现在你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要开始拉拢自己的势力了。”

“这几个,是云霄一直没拉过来的。你可以去试一试。还有这几个……”

太央给他指着,一一解释,男人听着,却倏地把纸合上。

他抬头,“今天先不讲这么多。”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喝酒。”

喝酒?

太央不想喝,可云策兴致好像还不错,她没办法,只好把初蕊拉过来。

初蕊好歹是练过的,云策见是她,也不说话,只是给二人一直斟酒。

“敬公主。”云策仰头就是一杯。

初蕊接过酒杯,也一口灌下。

二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就灌了好几壶酒。可看样子,二人一点醉意也没有。

太央一直在旁边看着,初蕊好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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