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1/2)
你是我的
太央最怕的, 就是陆修和她讨论薄情的问题。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 对着陆修时, 她的确薄情过。当初,被毒手大夫阿莲一激,她就不想继续等陆修了。
魏行止当时嘲笑她是“一事无成地去搅了淌浑水”, 言语间, 似是早就预料了那样的结局。
太央仰头, 她看着陆修“我的确薄情,负心,可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据我千里之外,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难不成要我时刻守着你, 等你松口?”
这下轮到陆修没说话了。
难得把男人的势头灭下去, 太央有些的意, 她松了松手, 还准备说, 对面的人就道了句“对不起。”
太央倏地停住。
陆修说了对不起。她追着他这么些年,听他这么诚心实意地说“对不起”,还是第一次。
见她愣住,陆修又凑过来“我的错,我承认,对不起。”
这么一来, 倒显得太央气量小了。
太央“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
“想知道我想的?”
“嗯。”她道“你撵我回去的时候, 到底怎么想的。”
屋子里四角都闪着烛火,光影模糊,男人默了晌,脸在光下越发深邃。
他开了口“是我糊涂。”
“……没了?”
“就这些。”男人点头。
太央一把推开陆修的手,这人怕不是把她当傻子,她说“我困了,困得厉害,不想和你说话了。”
陆修侧下头“你在赶我走?”
这么明显的事情,亏得他问的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真的不能来了。”太央尚在抽身,陆修忽然道。
“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知道你应不应付的来。”
不来了?
太央手下停住,她转头“你要回京城了?”
“你想我回去吗?”男人反问。
“你……”太央噎了噎,“你回去便回去,便是回阿莲的身边,过逍遥日子。也不关我的事。”
男人只是看着她。太央舌头险些打了结。
“我说真的,你去哪里都行,最好别让我知道,也别再过来……”
“陈塘关那边,不大安宁。”陆修牵了她的手,抵在唇边。
“你皇兄要我过去,我没办法。我现在不是枢密使陆修,也不是驸马,只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将领,上面怎么说,我就要依着怎么做。”
陈塘关那边,就是陈国了。也就是说,陈国只是消停了一阵子,还在闹事。
听闻陈王今年六十有八,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宫里也就两个儿子,两个都是草包,里里外外不顶事。
都这样了,还屡次三番来插乱子,也亏的魏行止嫌麻烦,能忍下去。
“现在就要走?”太央侧身,问他。
“嗯,现在。”
云策给了他通行令,他在宫中几乎是畅通无阻的。他也只来过太央这里,二人待在一起时他不觉得,时间其实过的挺快。
也将近有二十日了罢。
哪怕大部分时候,太央都是在和他置气。哄她不容易,眼下能说几句话,他都哄了好久。
男人无奈牵了唇。
“哦。”太央抽回了手,她眼睛都没抬“走吧。”
“活着回来就行。”
言简意赅,太央觉得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全表达出来了。
她伸手,抚着袖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面的人看着她,就道了句“你真的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是一个人。
太央抬眼“我不止一个人。算上初蕊,她一个抵十个,我手下怎么也有百来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陆修曜黑的眸子挑下,伸手过来,就抱住了太央。
男人原来抱她时,总是不安分,手在腰上背上滑来滑去,可这次,他安分的紧。
只是简简单单地拥住了她。
陆修靠在她肩上,沉下声“小心点。”
在这里的人,他谁都不放心。包括云策。
太央“咳”了两声,她道“那你就好好照看你的命。”
“嗯。”
“你还欠我……”她顿了顿“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你到底欠了我多少。”
还没来得及和他算账呢。
男人笑,扣着她的额头“不用想了,只要你要,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只等你什么时候来取。”
太央脑子里弯弯绕绕的心思顿时灭了下去。
她早已经不大相信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了,可陆修这句话一出来,她的心还是狠狠地动了一下。
仿佛牵扯了些酸涩的神经,一动起来,她鼻子就开始泛酸。
她只好不开口,否则,呜咽的声音出来,她怕自己绷不住。
“不要逞强。”陆修临走时,还在这么嘱咐她。
太央心性高,遇上什么事,总是不惧的,不仅不惧,还总想着去斗一斗。
她跟着云策回到这里,就是佐证。陆修怕,也是怕的这个。
太央看着男人走了出去,心里想的却是这会不会,是她最后一次见陆修?
巨大的心悸涌了上来。
她又犯病了,犯了胡思乱想的毛病。
可既是这么想了,她便跑了出去,男人还在院子里未走出去,太央叫了他一声
“陆修。”
男人脚下一滞,回过头来。
院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太央一脚踩上了回廊上的栏杆,就往陆修的身上跃过去。
男人皱眉,信手一把抱住了她,抱在胸前。
“陆修。”太央看着他“这次,你留着命回来,回来了,好斗魏行止。”
“我可以跟你走,但要先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除此之外……”
男人垂着眼,等着她说。
她拂了拂男人的脸“魏行止那边,不好料理。我们慢慢想办法。”
陆修擒住了太央的手,哑着声,说了句“好。”
转眼间,太央被抵在红漆柱子上,背上是一片凉。陆修揽着她的腰,慢慢把她放在栏杆上。
低身吻下去。他待在这的一夜里,全是耳鬓厮磨,这时候,不要的多一点说不过去了。
二人在□□上,已经有了默契。鼻尖嗅着他的喘息,太央就环住他的脖子,敞开怀抱,把自己送了出去。
时候已是深夜,头顶的大红灯笼摇摇曳曳,照出满院的朦胧。
衣襟解开,外衫也随意扔在地上。太央的指甲还是一样锋利,男人抱紧时,她竭力忍住喉咙里的声响,可身子还是有些软,一边闭着眼,一边抓着身后的红漆柱子,顿时显出几条刮痕。
陆修喉结动了动,拨开她额前汗湿的
发,唇便靠了上去。他动作轻缓,顺势循着太央的脸,唇依着碾过去,哪一处都不放过。
太央觉得自己是疯了。这还是在云策的院子里,她就敢和陆修胡来。
可她说不出话。除了扶着身后的柱子,什么也不能做。
陆修解开她缠的死死的手,搭在自己腰上,他说“抱紧我。”
太央照做后,她便被抱了起来。男人臂力了得,又在沙场上磨砺了些时日,很是轻松地抱起她。
窒息感冲上脑门,太央蜷在男人身上,咬住陆修的肩,随着动作加快,几乎晕厥过去。
眼角忽然就湿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或许是因为,太央到底是喜欢陆修的,离他千里,她夜里辗转时会想到他;等到咫尺相对,亲密无间时,她又怕一切都稍纵即逝,想握都握不住。
倒不如不见。
她细着声,喊一声陆修,男人便应一声。喊了许多次,他也依着全应了。
末了,太央声音哑了,陆修便凑在她耳边,气息浓重地唤她“叶时窈。”
“嗯。”
“我没有想过利用你。”他说着,咬上她的耳垂,“你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所以不要着急,以后,我会全告诉你的,嗯?”
太央说不出话。
男人嘴里濡湿,带着潮热,渐渐从她耳垂上,延到了唇上。
他压抑了几个月的情绪,爱意,全化作了不见颓势的力度,几乎要把太央揉进身子里。
陆修见不得太央迷蒙的眼,否则更加控制不住,只好垂了眸子,在她颈间缠绵。
灯笼里的光越发暝暗,满庭的树影映衬下,尽是旖旎。
到最后,太央已经沉地睁不开眼。离别前的温存未免太过分了些,男人像是久经干涸的鱼,太央被他缠得全身都没了力气。
“可以了吗?”
好不容易抽了空,太央抬头,撑着男人的肩膀,她问。
“你觉得呢?”陆修仍是缠着他不放。肌肤贴上去,满是薄汗。
见了鬼了。这样子,就像是从来没有和她亲热过。
许久后,太央忍不住,她说“不行,你把我放下来。”
置若罔闻。太央只好服软“陆修,别太过了,待会儿来人了怎么办。”
“现在想这些,不迟吗?”男人声音有些哑。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怎么肯放下太央。
“你……”转眼,太央被抵在柱子上,又来了一次。
可见陆修绝对不是清心寡欲的。
她当初撩拨陆修,就是看他一副清清白白公子哥儿的模样,说是正派,又总带着股斜劲儿,教人看不清他心里的百转千回。
可他要她的时候,像极了霸王,平时再威风凛凛的太央,也被他压得没了气焰。
太央再不说话。
“太央。”
朦胧中,她听见他这么喊。
“怎么了?”睁眼,陆修就托住她的下巴,让她仰着,看着自己。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逃不掉。”
太央在塌上辗转许久,都没有闭上眼睛。
她一夜没睡。快天亮的时候,她听见屋子里有动静,过了会儿,似是屏风被掀开了。
她转身过来看了看,是初蕊。太央心里咯噔一下。初蕊先前去哪里了?
她和陆修在院子里厮混了半夜,按照她的秉性,该是知道的。
“初蕊?”
初蕊显然是在外面待了一夜,身上
带着寒气,听见太央叫她,她点点头,便过来。
太央顿时坐起来,她觉得有些事情要和她说清楚。
初蕊是魏行止那边的人,太央再清楚不过。
她说“方才在院子里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初蕊抿着唇,点头。她难得没有在太央面前按着剑,许是第一次撞见二人缠绵,她现在看太央时,眼神有些躲闪。
她杀人无数,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还是在云策的府里,太央就肆无忌惮地和陆修……
还是那个陆修,几次三番想带走太央,都没有带走她的那个男人。她有些想不通。
太央把她拉了过来,面色凝重“初蕊,你听我的话吗?”
小姑娘点点头。
“那你昨夜看见的事,先不能跟魏……皇兄说。”
初蕊顿时皱了眉。
魏行止是她的主子,是比太央更有说服力的主子,她不能对他隐瞒任何事。
可是太央不松手。她坚持着,和初蕊打商量。
她说“我没有让你背叛皇兄,我只让你晚些日子给他汇报,这应该没什么问题罢。”
初蕊抬头,太央便咬着唇“算是我求你,只一次。”
她抓着初蕊的手不放,颇有要一直耗下去的态势。
没办法,现在陆修还在外面,要是魏行止突然发了什么疯,要故意为难陆修,那她也无能为力。
只能先缓缓,等陆修回来。
她说“好吗,初蕊?”
“我就求你这一件事情,你答应我,嗯?”
初蕊低着头,过了一晌,终是点了头。太央如释重负。她拉近了初蕊,道“好,谢谢你。”
天色蒙蒙亮了起来,初蕊指着外面,太央问“怎么了?”
初蕊是想告诉她,柳启越来了。
他估计是想来告别的,可太央在屋子里拉着她的这会儿功夫,男人已经走了。
走得太早了,太央还没来得及个他道别,他就走了。
太央着人好好送柳启越回去,送去的人回来时,带了一个小锦囊。
他们递给太央,说是柳启越留给公主的。
太央接过,里面是一个小玉瓶,还有一张字条。
柳启越行事,和他的性子一样,都是不声不响,很是低调的。他来了这里就一日,便察觉到宫里不同寻常的氛围。
云霄当了出头鸟,被关禁闭,又因为左蝉死了,麾下最得力的左丞相一干人,全都倒戈向了云策。
现在,只剩云策和云淄了。
可是云淄和云霄性子不一样,他做事隐忍,不喜欢掺和,云霄被罚,他一声不吭,仿佛跟个无事人一样。
对他,太央也觉得有些棘手。
柳启越也觉得这人不可小觑。他给太央留了小玉瓶,据说是烈性毒药,关键时候用来防身,很是不错。
太央收下药,转手给初蕊,要她看一看。初蕊检查了,药没有问题,甚至还教了她如何用。
这毒药,是西域磐蛛而炼,很是珍贵,关键时候用出去,毒死一群人不成问题。
柳启越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为什么每次,留给她防身的东西,都是毒药?
这不是重点。她突然想起来,还没来得及问这些时日,柳启越在朝堂上如何了。
太央看他的秉性,就知道他是个当官的好料子,只是,魏行止知道他曾经在太央后院里充过男宠,不知道他对柳启越,会不会又是阴阳怪气,胡乱安排一通
。
这是魏行止的一贯作风。无论对或错,只要他不高兴了,就要用尽手段让你不痛快,而且绝对能整的你想死。
想柳启越这样隐忍的性子,除了生生受着,也没有其他法子。
他来这一趟,太央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疲色,身形瘦了不说,做起事情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妖孽,魏行止真的是妖孽。太央捏着玉瓶,忽然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啧啧啧,她前二十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活的。到了现在,唯有一个柳启越,还算是待她真心的朋友,关键这个人,她认识了还不到半年。
她把东西收好,开始打听云策的下落。
云策在宫里帮忙周旋,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打听的人出去,到了晚间,却是和云策一起回来的。云策怕太央一个人在府里胡思乱想,索性提前回来了。
太央昨夜被折腾地有些累,早早就上了榻。
云策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烛火都要燃尽了,初蕊翘着一条腿,在廊下半坐半睡。
初蕊自然是知道他回来了,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把他列在危险人物中,他要进屋去看看,她也没拦,抬起眼打量了他一眼,就侧了头过去。
云策看她没拔刀,才迟疑地推门进去。
屋子里烛光暝暗,太央的榻在珠帘后。听人说,太央原来在宫里,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魏行止一样一样挑的,挑最好的,不管太央喜不喜欢,就给她安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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