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1/2)
只为你
太央这一番也不算没有收获。
云霄和云淄两人, 被关紧闭关了十来日, 这十来日, 云策很是懂事,时不时去靖王的殿上。
具体去说了些什么不知道,估计, 是去交流感情的。
总之, 太央是这么认为的。走了个云策, 陆修就来了。
对,就是陆修,太央差点以为陆修是靖王养的细作, 怎么就三天两头, 跟无事人一样来了靖国宫里。
太央不想和他讲话, 男人也知道太央在生闷气, 他来的时候很是安静, 太央坐在里屋, 他就倚在屏风边, 插手看着太央。
太央忍不住,她说“陆修,你有病是不是?”
“你不怕死,我还怕死,你能不能不要再来这里了?”
简直就不把宫殿里的人当回事。
陆修点头,岿然不动, “总不能把你一个人都在这里。”
何况,太央手下的人都认得他了, 知道自家公主舍不得对他动手,每次就装作没看见一样,任由他来去自如。
至于云策知不知道,就无人知晓了。
横竖太央怕的不是云策,她怕的,是云霄和云淄两个人捉到把柄。
她闷闷喝下一口水,抬头看他,“你这次不用唬我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嗯。”陆修淡然点头。
“你……”
太央的暴脾气又要来了,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男人还杵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陆修只是摇头。
天气有些冷了,男人穿的单薄,他就那样站在屏风边,瘦削的身形罩上了一件青色衣袍,像是守卫一样,凛然不动。
太央回头拨了拨屋子里的暖炉,她站起身,又踱到窗边,那里摆了一盆腊梅,她心烦,只好开始修剪花枝。
她很长时间没有转过来,再回头看时,男人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倚在那里,只是不知何时,眼睛默然地闭上了。
他身形瘦了很多,脸色也越发地白,太央手下一凝。
她知道,陆修刚刚处理完边的战事,眼下空闲了根本没有几天,就来了。
记忆里他是没有上过沙场的,可这近一个月下来,男人周身的气势都变得凛冽了些,似是淬了冰火,是与过去大相径庭的气势。
她放下了剪子,慢着步子走到他眼前。男人仍是闭着眼。眼睫垂下,盖着一方阴影。
太央忍不住,伸手拂了拂。
手腕被突然攥着,太央一惊,想抽回手时已经晚了,陆修睁开眼,曜黑的眸子盯着她。
“陆修,你……”
她囫囵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的手,有点冷。”
“凉到你了?”男人立即松手。
太央没说话,过了会儿又摇头。“你怎么不回去?”她问。
“你在这里,我不放心,怎么回去?”
“我在这里好得很,你担心什么?”太央皱起了眉,她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之前,陆修也是这样一副关心她的样子,骗了她,还振振有词。
她脸色不好了。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不显地抬了下额头,他说“今晚叫你的人都放机灵点。”
“云策的哥哥,可能要来找麻烦。”
太央预料到了他们会来找她麻烦,只是不知道,陆修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在宫里来去自如的?
太央一挥手,她坐回了桌子
,没有回他。
陆修知道她现在是不愿听他的话的,也没再说,只是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
太央看他“你又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看看你。”
她说“你别在这里假惺惺,我不想和你们演戏。你要是真想演戏,回去找魏行止。”
“你们两个肯定棋逢对手,相见恨晚。”
男人一直不说话。他的手指修长,许是冷久了,还泛着白,搅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太央,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解释一下?”
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他不是故意骗太央的,其实是有难言之隐?
太央笑了。
他陆修永远都有难言之隐,永远都是把事情不声不响地做尽了,才回头来,想要给她解释。
可是太央说了,他再也不能骗她的。
她还说,再骗她,她就要了陆修的命的。
“不必了。”她低头,“你不必再说了,你一直都有苦衷,我知道。”
“我不在乎你的那些苦衷,我只记得你骗了我,还利用了我。”
“太央……”
“你想说什么?”太央抬了眼,“你想说,你没有骗我,也没有利用过我?”
她眼神盯得紧紧,带着些许力度。太央每逢生气,翘鼻尖就不由自主地动,看得男人嘴唇抿住。
陆修点头,“那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讲话了,我再给你说。”
“只是云策,这人也不简单,你不要太相信他。”
太央不理他,她低头,要给自己斟茶,细白的手腕上有一个红玉镯子,伸手的时候,男人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手心带着几分凉,握上来时,力度很大,太央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手抖了一下。
“陆修?”她有点要喝退他的意思。
可是她忘了,他是陆修,太央可以喝退别人,唯独赶不走他。
陆修握紧了她的手,他看着太央,慢慢站起来,俯身下去,在太央的手背上扣上一吻。
他俯身下去的时候,太央甚至看清了男人的眼睫。
“大胆!”
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更大胆了,他松开手,却把太央逼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
男人低下头,太央往后退,“反了天了你,这是在哪里你看清楚,你想干什么……”
“我想乱来。”陆修答了一句,继而低身吻下去。
他没有吻太央的唇,只是映在了她的额头上,清浅的一吻。
“你,你个毒夫。”
她推他,双手却被擒住。
太央又“呸”了一声,什么毒夫,他根本不是她的相公。
“嗯。”男人说,“照顾好自己,我隔几日再来。”
谁要他来?太央瞪他,他便又抽了太央的手出来。
这次是夺的,他时间不多了,所以动作粗鲁了些。
太央以前说过,陆修是喜欢咬人的,这次他牵起太央的手,二话不说,又是咬在手腕上。
像是给自己的东西印上记号,他说“我再说一次,云策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你要记住了。”
太央倏地抽回了手,“他现在是我的丈夫,对我很好,哪里轮到你操心?”
听到“丈夫”两个字,男人皱了眉。
“你以后不许来了,再来一次…
…”太央噎住,不知道该拿什么震慑陆修。
而且显而易见,陆修,她是震慑不住的。
他一直都倚仗着自己的那点心意,肆无忌惮,一直都是。
太央想着,越发生气了。指甲恨不得掐出血来。
原以为来了靖国就可以摆脱过去那些,可现在才发现,她来了这里,反而更不好摆脱陆修了。
反而像是粘在了身后,陆修时时刻刻都能上来。
陆修缓声道“你不要生气了。记得我说的话,而且我来这里,的确是易如反掌。”
“你也不用纠结,你若是真的不想让我来,那我下次不来了。只要你好好地给我说,嗯?”
最好是这样。
太央推开了他,她今日和他吵得头疼,不想再看见他。
“你怎么了?”男人问。
太央没好气,“我累了,我要休息。”
“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一下,也记得避开别人,我不想被云霄云淄的人捉去,浸猪笼。”
她按着额头,踱着步子回到塌边时,初蕊就站在床前,这时候,她手里握了一把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太央。
似是在等她的指令。
太央按着额头,示意她放下剑,她对初蕊说“以后这人来,你们直接无视就行,没必要动手。”
初蕊的剑这才放了回去。
她躺回了塌上,外面天有些冷,又挂起了一阵风。这里天气变得也快,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一阵风吹过来,就骤然冷了不少。
初蕊把窗户关了,太央不喜欢浓的熏香,她便把熏香搬了出去。
搬出去的时候,陆修已经走了。
他来的时候静悄悄,走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太央知道,他走的时候,路过窗子边时,身形映了进来,他伸手,轻轻地弹了下窗沿。
太央眉心一跳。
他这大概是在说我走了。又想起刚才他说的等过几日,我再来。
太央认命了。大概陆修,是她这辈子都绕不过去的一个坎了 。
她翻了身,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她忽然想起来,云策今天白日里走了,走的很早,到现在了都还没回来。
他去干什么了?
陆修临走前说,让她注意一下云策的两个哥哥。
太央知道,她当然知道,那两个哥哥,尤其是云霄,一直在打她的主意。
冥冥想了会儿,她把初蕊叫了进来。
她说“你叫两个人去看看,看看云策在宫里怎么了”
“要是遇上了什么事,一定记得帮他。”
初蕊点头,出去叫人了。
转眼,天黑了,屋子里的蜡烛刚刚亮上,院子里就来了客人。
太央正坐在桌边,和初蕊剪花,就听见有人报,说云霄来了。
还真是云霄。
太央手里的剪子放下,初蕊已经站了起来,这丫头,别的什么没有,就是拔刀的速度快。
太央不得已又给她按了回去。
初蕊皱眉,太央说,“人家来意不明,我们先别急。”
“等要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嗯?”
初蕊收回了东西。
太央回屋,戴了几件首饰,又把头发散了些,看上去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初蕊正打算把她的衣服正正,她就脱掉了外面的长衫。
露出里间轻薄的长裙。桌上的烛火闪了闪,太央侧头看了一眼,云鬓高挑,云霄恰好踏
着步子进来。
云霄知道太央是长的好看的,那日她初来靖国,在大殿上盈盈地对他鞠了一躬,云霄就觉得有意思。
他见过很多女人,可是太央长的,的确算是难得一遇的美人儿。
可是他也明白,眼前这个人,不仅长的好看,心思更是不弱。
经过上次一件事情,他就明白了。
所以他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轻浮,只是点了头,在她面前坐下。
“公主好。”他道。
“皇兄坐,不必客气。”太央颔首笑,笑得坦然。
云霄拇指上戴着碧玉扳指,幽幽地透着亮,他先是四处看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太央,发现她亦颔首,不言不语,修长的脖颈在烛下越发白皙,勾人的很。
他挑下眸子,笑了,“三弟也太对不住公主了,新婚燕尔,就把公主一个人抛在这里,独守空房。”
太央心道这是来挖墙脚了吗?
她道“他现在忙也是应当的。”
上次的事情二人还没有说开,云霄倒是先开了口,他说“上次的事情纯属误会,只是这几日一直没有得空出来,还请公主见谅。”
是误会,误会到把打算把太央掳走,连随行的人都被敲晕了。
太央淡然回“无碍,既是误会,何必再提。”
男人听起来诚恳,他说,“我还以为队伍里混进了贼人,一时着急,才使了次计。”
“毕竟公主在靖国,我们绝对要确保公主的安全,否则,我们无法向齐国交代。”
“若是没有怀疑,我们是绝对不会耽误公主的婚事的。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得已之举,还请公主无必要见谅。”
太央简直要听烦了。来干什么就只说,这么绕来绕去,绕的她最是不耐烦。
她敷衍地答了几句,正低头喝茶,云策就放下了手,他开口,开始说正事。
太央眨了眨眼,默然听着。
云霄说“是这样的,过两日,就到了靖国的花朝节。”
花朝节?太央记得云策讲过,这个节日,是为了尚未出阁婚娶的人准备的,干她何事?
“公主?”云霄问,“公主在此之前,知道花朝节吗?”
“略有耳闻。”她放下杯子。
男人笑了,他说“既然公主知道,那我也不赘述了。”
“我的妻子,是丞相府上的千金,以往都是要和宫里的众姊妹聚在一起,过花朝节的。”
“今年公主来了,她出来不便,故托我,邀请公主,去府中小聚一日。”
“不知公主可否愿意去赏脸?”云霄勾起一个笑,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小聚一日,嗯。太央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云霄高兴之余,又给太央敬了一杯酒,酒这东西,太央可不敢乱喝,她只是礼貌性地举起了杯子,滴酒不沾。
云霄看着,也不说话。
好不容易送走了云霄,太央撑着手,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云策才回来。
他回来得有些着急,一回来,看到太央还端端地坐在屋子里,看着好好的,顿时松了眉头。
太央打着哈欠,问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策摇头坐下,他看到窗子还开着,走过去,把窗户关了。
这两天天气陡然转凉,太央还没有适应这里的天气,他怕太央害了风寒。
“被事情耽搁了,不知道怎么了,大哥把手底下的事情全扔给了我,当着父皇的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接下。”
他抬头,“再然后,就忙到了这个时候。”
“又是一些棘手的事情,我猜?”
“嗯。”
太央点头,“他是在给你下马威,想让你知难而退。”
“我知道。”云策却是不想讲这些,又转头,“屋子里冷吗,要不要给你多置几个暖炉?”
太央摇头。
“那用饭可还用得习惯?这里的人嗜甜,你要是觉得口味不行,我叫人给你换。”
“不用了。”云策像个操心的老大妈,还准备问,太央就摇头
“云霄来过了,就在刚才。”她撑着下颌,头发还是刚才松散的模样,垂在耳边。
云策心里一紧,他皱眉“大哥来了?他来做什么?”
“说他的媳妇儿无聊,想花朝节约我过去小坐。”
什么小坐,就是去下绊子的。太央知道,云策也清楚得很。
男人当即摇头,“不行。”
云霄的脾性他清楚,叫太央去,绝对没什么好事。
太央倒是没有立即拒绝,她换了只手,“你们这里的花朝节,一般要做些什么?”
云策凝眉,“难不成,你想去?”
太央眨眨眼睛。
男人摇头,道“不行,太危险了,花朝节那天我不在府里,不能放你一个人去。”
不在府里?太央问“你要去哪儿?”
“今年的花朝节,正赶上母妃的忌日。”云策也有些无奈,“刚才父皇还说了,要带着我去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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