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2/2）

“……”

洛沐挑了挑眉，他今年年芳二十有五，怎么就跟他差不多了呢？“那苏瑛呢？她什么时候跑的？”

掌柜咽了咽，艰难道，“不知道，前天还在的，昨晚上就没回来了，小的只知道她是江南人，因为长得挺像的，也是我媳妇告诉我的，其他的真的啥也不知道了。”

他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颤巍巍道，“大人，您知道山海楼有一面是临着大街的吧？我有一次正好看到她在山海楼和一个男人有来往。”

如今洛沐对‘山海楼’三个字已然有如果俩陌生人从他身边走过谈论他都听得进去的敏感，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冷声问，“长什么样？面貌特征？”

“看不清，穿着白衣服的，”掌柜使劲回忆道，洛沐心里却不自主地有了一个很肯定的人选，尽管他自欺般暗示自己不一定是，可掌柜最后一句话却是，“哦，我想起来了，白头发的，好像就是山海楼的老板。”

洛沐：“…………”

艸……

当他得到肯定又残酷的答案时，内心不是得到重要线索的松一口气，而是又要跟宋遇摘打交道的惊讶、无奈甚至还有些不安。

宋遇摘此人，不知道他对别人是何态度，给洛沐的感觉就是能远离就不要去招惹，谁知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在算计什么。

“来人，”洛沐深吸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安，如果这件事跟宋遇摘有关，恐怕有的折腾了，因为要想从他嘴里套出实话，还不能用对付常人那样，洛沐眉眼带着几分凌厉，喊来人，“去山海楼，把宋遇摘带到京兆府，如有不从，就说我请他过来的。”

一个属下思虑周全，小心问道，“大人，那若他还是不肯呢？”

“放心，他巴不得我找他来呢。”洛沐不假思索道，末了提醒他们，“对了，万万不能动粗，省得别人说京兆府都是一群粗蛮大汉。”

京兆府，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大人，属下把宋遇摘带来了，不过他说他要先见您。”

洛沐抖个激灵睁开眼，猛然有片刻的心悸，他在京兆府里的小屋子小憩，昨晚喝多了实在有些缓不过来，良久房门又被敲了敲，他缓过神来，含糊道，“知道了。”

宋遇摘换了身衣服，没披斗篷，身上是件浅灰衫，锦鲤荷叶纹，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个食盒，洛沐感觉不太妥。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一众京兆府的人中就他坐着，偏偏却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洛沐走到正殿时，本打算先屏退周围的人，谁知宋遇摘竟主动地站了起来，声音不大能使周围人听得清，一字一顿地，“听说你找我有要紧事，知道你还饿着，给你做了点吃的，一并过来了。”

洛沐：“………………”

众人：“？？？”

好半晌，洛沐才咬牙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宋遇摘低眉顺眼得，淡淡道，“方才你没吃东西就走了，案子要紧，也不能饿着。”

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这话听起来总有些意味不明，让旁人以为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般。

洛沐不好发作，沉住气，尽量温和道，“多谢，你跟我来。”

他捞起食盒，拎着就往偏殿去，顶着一干人等疑惑且好奇的目光快步走了。

回廊上空无一人，洛沐走出挺远了，这才回头，结果发现宋遇摘不疾不徐地跟得很紧，他对刚才宋遇摘胡言乱语之事耿耿于怀，“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人话还挺多的。”

在他面前装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外人面前净是些误人之语。

宋遇摘不说话，五官冷峻深沉，看不出喜怒，一如既往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洛沐转身继续走，岂料宋遇摘扯住了他的衣后领，“刚睡觉了？”

洛沐：“？”

宋遇摘继续扯了下，把他的领口理整齐，淡然地玩味道，“迫不及待想见我么？”

洛沐闻言闭了闭眼，许是身子不爽，又有他此前屡屡言语挑衅，他转过来，放下食盒，向前一步猛地伸手揪起宋遇摘的衣襟，力道扯得足以看见他身上的徽记，把他用力掼到旁边的柱上，宋遇摘后背撞到硬物，洛沐并未心软，他一字一句冷冷道，“你以为那次的事能威胁到我？嗯？”

宋遇摘毫不在意洛沐对他动粗，凉薄道，“我以为你还能忍许久。”

洛沐知道宋遇摘在激他，可无止境的忍让只会让宋遇摘这种小人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我不是圣人，沉不住气，我忍是因为我不跟你计较，别忘了，是你无耻下作在先。”

他一使劲愈发扯敞了宋遇摘的薄衫，他胸膛上的深青色徽记暴露无遗，几乎占据了整个左胸，一条栩栩如生的毒蛇盘踞着缠绕着一把利剑。

洛沐愣了，这么大片的刺青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稍使劲拉开他的衣服，蛇尾盘到锁骨下方，蛇头在心口，竖瞳如炬，吐着蛇信獠牙外露。

“这是什么？”洛沐眨了眨眼道。

宋遇摘捏住他的手腕，再扯臂膀都要露出来了，他拉了点衣襟，提醒道，“别在这里。”

洛沐收回手，暗骂自己好奇个什么劲儿，成何体统？他退了几步，不说话，试图平复自己的内心。

宋遇摘理好衣襟，淡淡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案子当前，洛沐抿唇忍了忍，深吸气尽力忘掉刚才的画面，良久问道，“你认识苏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