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满门灭族的巧合（2/2）

洛驿城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半月，或者说是不在众人视线内出现超过半个月，这是吴泽府以及一干留意他动态的人都知晓的规律。正因他独来独往惯了，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路线，一旦失了踪迹，再想找就难了。

陈万名道:“自从皇上颁发圣旨后，他藏的更加严实了，之后怕是难寻”

“带着铃铛的猫本就抓不到老鼠。回信让燕讥回来吧”

钟离取了披风套在身上往外走去。

身为榜首第一大盗，钟离深知这样打草惊蛇的办法是找不到人的，可他并不只是为了洛驿城而在朝堂上说出那样模棱两可的话，如今时候也差不多了，该收的就收了。

荣城问道:“大人你如今回来，莫不是那边就这样结束了？”

一旁的陈万名道:“灭族之案，不了了之的还少吗？”

“我记得之前在衙门的案卷上见过，十七年前的莫家也是如此，一家五十口人命，也是这样不了了之就结束了。”

即将踏脚出门的钟离步子微顿，然后僵硬的放下脚，踩着刚落在地上的雪霜又出去了。

荣城望着消失在府门的背影，担忧道:“大人上次挨板子的伤还没好全，这大冷天的又成天往外跑，就怕他身体受不住”

陈万名不置可否，道:“既担心，那便不要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荣城叹了口气，“朝廷上那群老头子本就看我们不大顺眼。若不是皇上在朝臣面前许了诺，我们恐怕连这吴泽府都没有……大人一点都不敢松懈了去，如今安氏一案这么突然，着实让人措手不及”

陈万名凝目思怵，呢喃道:“同样都是满门被灭，同样的大火焚烧，仅仅只是巧合吗？”

入夜时分，雪雾中的京都像是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袄一样，纯洁无暇。积攒了一日的雪在灯火的照映下发出微淡白光，是以这应该是漆黑一片的夜空显得有些微白透亮，宛如初晨微光，但实际却只是夜幕降临。

冬日凉风彻骨，寻常人家早已关了房门进屋歇着，只有整天转个不停的巡逻军在城中行走着。

早前扫的干干净净的街道现在被风雪慢慢蒙了一层白雾，这层白雾被行走的士兵整齐走过，盖出许多整齐划一的脚步，随后又被一双跑的飞快的靴子所画花，接着又被紧随而至的人又重新画了一副凌乱的雪印。

夜幕中的人身着黑色夜行衣，可他似乎没将冬日的白雪考虑进去，所以这一身黑在飘飘白雪中格外醒目。他跑了好几条巷子，硬是没把身后的人甩掉，跑到一个小巷胡同时，他终于跑不动了，靠在墙上呼呼喘气，同时伸出一只手挡在身侧，对追过来的人道:“官爷，你别追了，我都跑了一个时辰了，你累不累啊？”

“我不是官爷”，那人道:“我叫张旭，吴泽府抓贼的”

闻言，夜行毛贼比听到官爷还要惊讶，他不动声色看了一下四周，道:“好好好，张大哥你跑了这么久不累吗？在下真是好奇吴泽府是个什么地方，对抓捕我们这些小贼如此痴迷”

张旭不置可否，“张府的玉盏在何处？”

毛贼轻笑，问:“你们有必要么？一个盏灯而已，查了几个钟，倒是找了我半日，如今又穷追不舍至今。果然离鬼的手下，都是这般执着刻板”

“吴泽府建立之初本就是为了除尽天下盗贼，不管或大或小，但凡你做了，就不可能当作没发生。告诉我玉盏去了何处”

“我不过是个小贼，拿点东西养家糊口而已，张大哥你睁只眼闭只眼就成了”

见张旭无动于衷，小贼啐骂一声，“真是个呆子！东西我已经换了银钱，你还能如何？小爷不陪你玩了，告辞！”

话音刚落，小贼抬手一扬，一阵淡黄色的粉末就往张旭脸上喷去。

张旭心道糟糕，连忙甩袖拂开，这一来一挡间，小贼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旭正欲追过去时，只见从那边走过来一个身影，在他手中拽着的正是刚落跑的小毛贼。

张旭眼睛一亮，“大人”

“你们吴泽府的人都是呆子！离鬼我告诉你，天下盗贼就比地上的蚂蚁还多，区区一个吴泽府管的过来吗？！”，毛贼不满的对钟离吼道。

毛贼心中暗叹倒霉，他正是因为听说钟离不在京都才挑了这么个时候去盗取张家玉盏，岂料他回来的这么快。

钟离听着他的叫嚣不喜不怒，将捆缚在一起的人交给张旭，道:“带回去审问，把东西拿回来”

毛泽冷哼一声，道:“可笑，我就不信这东西你们还能拿回来不成”

闻言，钟离过去，站在小毛贼面前盯着他，“我倒好奇这东西在谁那里，还有吴泽府拿不回的道理”

小毛贼下巴一扬很是得意，:“自然是鼠……”

毛贼将余下的话狠狠咽了进去，眼部子忐忑不安的转了两下，索性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钟离并不急于一时，瞥了眼毛贼忐忑不安的神情，对张旭道:“带回去”

张旭领命而去，余下钟离一人屹立于街头，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雪，绵柔的雪花洁白无瑕，纯净至极，它从天际缓缓飘下，落在地上沾染灰尘变得肮脏不堪。

钟离望了眼越来越大的天幕降雪，静静闭上了眼睛，只是一瞬便又睁了开来，一双星眸被雪霜浸染，变得凌冽寒彻。

初晨第一缕光线从京都高立的围墙跃然而出，橘黄的霞光映在雪面上神圣无比，守城侍卫刚将城门打开，便见外面匆匆而来两匹快马匆匆而来。

侍卫例行公事伸手去拦，那两人也停了下来，侍卫趁着霞光看清了两人面容，连忙拱手道:“见过燕副首”

马背之上的两人皆是短打武夫装。左边那人外面套了件鹿皮绒褂，小麦色的面庞上，一对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在霞光下微微发亮，左边耳朵缀着一只红色明**，乌黑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编成了一根长辫，□□马背挂着一根乌铁手把的长鞭，端的却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在她旁边的男子面庞俊朗，剑眉星目，头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用一根粗布绳带绑着，马背悬挂的棕色剑柄上系着一根不起眼的红绳。

他朝守城侍卫颔首算是回应，随而与身边的女子策马往无人的街道驶去了。

一旁新来的侍卫望着慢慢消失的人影久久不能回神，同伴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道:“有什么好看的，长了本事请调就行”

小侍卫惊奇问道:“你说真的？”

同伴道:“吴泽府又不比锦衣卫那般近亲疏远，军中每年都会有调动考核，你若有本事，通过考核自己请调就行”

小侍卫喜形于色，握着长枪，腰背挺的更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