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1/2）
九阿哥的蒸汽车进京城的时候, 那简直就是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但凡是见了的, 哪怕平民百姓，也都看稀罕, 全都聚在马车后面跟着走了——硕大的发动机放在马车上, 后面的车厢则是被马儿给拽着。这样来京城, 那速度自然是慢的很了。
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 这围观的人已经是黑压压一大片了。
九阿哥满脸得意的去请康熙，毕竟这么大的家伙，也是不好进皇宫的。
康熙早就等着了, 这会儿就去宫墙上看。看一眼叹一句：“果然是奇才, 这样的点子也是能想出来的。”
“是不是烧的水越多，这动力就越大呢？”
“那得多少煤炭呢？”
“现下不用轨道也能跑，你说的轨道，是不是非必需的？”
九阿哥摇头：“那可不行，这是慢慢走，没轨道也还行, 但速度比马车还要慢，慢许多。这车子, 本来就是一个速度快, 你将轨道给拆了，那岂不是将这车子最大的优势给拆掉了吗？”
父子两个评头论足, 将这蒸汽车给上上下下甚至连个螺丝钉都评论了一番, 这才心满意足的下了宫墙, 也没回皇宫，而是直接带着侍卫出来，近了看。
蒸汽车的事儿是大事儿，百姓们围观完了就是朝臣们围观了。大家都围观完了，那接下来就是更重要的事儿了——七成的大臣已经同意先修建个轨道试一试这车子了，那么，问题就来了，这试建的路段，要放在哪儿呢？
有人说，就在京城周围修一圈算了。也有人说，京城周围没大用，反正是要花钱的，不如挑一段很重要的路程，比如说，京城到奉天。
有人说，江南更重要。那河南那边的巡抚就不愿意听了，山东那边表示我才是黑土地拥有者好吗？
于是，争论不下，大家各有各的理由。
康熙也很是少见的，在这种事情上有些犹豫了——他比御医更早的明白，他的身体，怕是撑不住多久了。他本身就会把脉看病，他也比御医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老年人，按说是少觉的，偏他这段时间，总觉得昏昏沉沉的。
他没让御医把脉，他也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他想在最后这时间里，做点儿能名垂千古的事儿。所以，这轨道的修建，必得是要找最关键的地方。这样，用得上，用得好，用得十分必须，不可缺了，这才能算是个大功绩。
可康熙的身体情况是瞒不住婉婷这个枕边人的，更何况，婉婷比谁都知道这个日子是什么时候会来临的。
她有心多劝劝康熙，让他多休息休息，这世上的事情都是做不完的，你松一松手，这世界也不会毁灭是不是？可又生怕康熙疑心她为老五争取，所以也不敢去开这个口，只能是平日里多体贴一番了，亲手做点儿药膳，炖点儿药茶，弄点儿香囊枕头什么的，整个翊坤宫几乎到处都是中药味儿了。
康熙也很是疑惑了，以前做宜妃的时候不见这样殷勤，怎么现在成了皇后了，倒是变的和以往不一样了呢？
婉婷是振振有词：“现下老五那儿还有诸多的刺客呢，我不就盼着皇上长命百岁，也好多给老五一点儿时间吗？这些东西啊，我都是让御医看过了的，皇上正用得着，您也别偷懒，回头我提醒梁公公。皇上，能休息的时候多休息，您长命百岁，我就欢喜。”
康熙也只点头，转身就又去想这蒸汽车的用途了，首先这九阿哥送来的，只能算是样品，因着在地上拖拽了许久，就算是用大约也用不了多久了，所以，得重新准备车子。
这路，他犹豫了半个多月，总算是选定了——京城到广州。
这条线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条线。倒是康熙，和五阿哥说的明白：“一来是这大清最近几年的变化，几乎有七成，是得益于你和老九从海外带来的东西，所以，海外行商，还有那些西洋国家，看起来是不能断掉的，有了这样一条路，日后那广州就是重中之重了，外能连接海外，内能护住内陆，实在是个重要之地。二来大清的海军，一半儿是在福建那边，一半儿是在广州这边，兵强力壮，才是君王更要注意的事情。”
这第三，一条线路，说不能能带了这条线周围的城镇也富裕起来。
还有四五六，康熙能一条条的往下说，但他不说，他只问五阿哥：“你还能看出来什么别的吗？”
五阿哥也能，从民生到民宿，他一开始没觉得，但现在说起来了，也就觉得这条线确实是挺好的，关键是，他贯穿了整个大清的疆域，日后若是要再修建轨道，完全就能从这一条正中间的，往四周给扩散开来。
就像是萧先生说的，得是一张网才行。
既然是网，就该有主干。
这事儿最终是交给了九阿哥去办，毕竟他才是最熟悉这蒸汽车的人。顺便，九阿哥的爵位也跟着变了，他出海之前还只是个贝勒呢，这会儿都直接变成了郡王了。
和老十一是一个等级了。
这修建轨道的事情上了正道，接下来该准备的就是万寿节的事情了。一转眼，也就到了五月份儿了。
婉婷可还没忘记之前五阿哥说的，要和几个兄弟们准备个大大的惊喜的事儿，她原先以为是这蒸汽车呢，可这蒸汽车已经拿出来了，那接下来，什么才能称之为惊喜呢？
她找了老五福晋来问，老五福晋也是一脸的迷茫：“儿媳这些天还在府里给汗阿玛做衣服呢，和往年一样，两身衣服，两双鞋子，就连孩子们，也都恭恭敬敬的抄写孝经呢。”
具体五阿哥做了什么，五福晋是不知道的，她是最传统不过的女性了，内宅的事情从不让五阿哥费心，但五阿哥外面的事情，她也不会主动去过问的。
婉婷又找了九福晋，九福晋红光满面：“啊？万寿节？我和往年一样，也是做了两身衣服的，现下都要收尾了，九爷？那我不知道啊，九爷每天一早就出门，天黑了才回来的，我看他忙，也不敢问。”
啧，白搭了。
婉婷就看她肚子：“有动静了没？”
九福晋脸上就更娇羞了：“额娘太心急了，这才多久……”九阿哥回来才一个多月呢，就算是有身孕，这会儿大约也是看不出来的啊。
婉婷面无表情的让人将九福晋送出宫，然后又找十一福晋。
十一福晋温温柔柔：“五爷和九爷倒是常来，儿媳会让人准备茶水送过去，至于万寿节的事儿，我们爷只将往年的礼单拿出来让我照着准备。”
说完忧心忡忡：“额娘，往日里我们府里都只送些俗气玩意儿，我听说五嫂和九嫂都要亲手做衣服的，我这，要不要也添上两身衣服？”
往年十一阿哥没福晋，总不能送丫鬟婆子做的衣服，所以这一项就省略了，现下十一福晋新上任，有些拿不准，就赶紧的来问婉婷了。
婉婷叹口气，康熙将近二十个儿媳呢，就算那进不了宫的大福晋和二福晋，也是会年年做衣服送进宫的。一年四十多身衣服，再加上内务府送来的常例，他平时又是穿朝服的多，这简直就是，极大的浪费啊。
“衣服还是要做的。”婉婷沉吟一下，不求出众，只求不出错，免得十一福晋太独立特性了被人给议论了：“剩下的，你看着加加减减，用不着太繁琐了，皇上也最是不喜欢奢华，只看你们心意。衣服鞋子，十一写的字画的画儿什么的，找你五嫂多打听打听就好了。”
十一福晋恭敬应了，瞧着婉婷没别的吩咐，就赶紧的告辞走人了。
婉婷就很发愁，这惊喜，到底是什么呢？
然后，等到了万寿节那一天，她就知道了——她这几个儿子，真是搞了一出大的——合伙送给康熙一张地图，那上面，那块儿属于五阿哥的海外之地，也被标注在了地图上，特意注明，是属于大清的。
五阿哥亲自执笔，九阿哥描述，十一阿哥制定了地球仪，二十一阿哥帮忙上色。
果然是一份儿大礼。
康熙在上面看的激动，几乎手都哆嗦起来了，婉婷生怕他欢喜过头，忙按住他手背：“皇上，不如让人拿近了观赏？”
康熙忙点头：“对对对，让人拿近了看！”
五阿哥也没劳烦别人，自己和老九扯着地图，十一阿哥和二十一阿哥抬着地球仪，四个人就一起上来了。
“汗阿玛请看。”五阿哥笑眯眯的，康熙伸手摸了摸：“这地方，如此大？”
“是，本就是无人之地，我想要多大，自然就能有多大。”五阿哥这话说的略微狂妄了些，九阿哥笑着接道：“日后若是想再扩大一些也不是不可能的。”
反正现在地图也画好了，等日后真派人去了那边，那必定是要建城镇的。修建城镇嘛，稍微的往外扩一点儿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康熙连连点头：“好好好，这是好事儿！这份儿寿礼，是朕今儿收到的最好的一份儿寿礼了！”
婉婷则是一直注意着下面阿哥们的脸色，三阿哥是嫉妒中带着无奈，四阿哥面无表情，七阿哥不吭声只低着头，十二阿哥风轻云淡。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算是他们都不承认，五阿哥是太子的事情也已经板上钉钉了，毕竟，在座的诸位，谁也没能像是五阿哥一样，开疆拓土。
这份儿功劳，在他们兄弟中，那可是独一份儿。唯一能和五阿哥比的，除了□□，也就是汗阿玛了。
一时之间，四阿哥的面无表情都透着一些灰败了。
婉婷收回视线，也笑眯眯的看那地图。这地图其实是说明不了什么的，到时候康熙若还是将皇位给了别人，那这海外之地，说不是大清的，就能不是大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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