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一更)(1/2)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容画努力镇定问,声音因极力压抑而有些颤抖。
那黑影向后扯了她一步, 平静道:“您无需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请夫人一去。”
“去哪。”
“到了您就知道了。”
男子低沉的嗓音竟比这夜还冷, 抵在容画下颌的利刃又逼近了些。
面对威胁, 说一点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以前她不怕,但现在她有所牵挂有所顾虑了。
容画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脑袋里不停地思索着,小心翼翼问:“是巢巩派你来了?”
男子没言语,也无任何反应。
容画明白答案是否定的,想到今日的事, 她再次试探道:“难道是……萧嵩派你来的?”
“夫人, 您不必再拖延时间了。”男子回应,“您若是想知道, 跟我走便是了。”
既然他是受人指使要带自己走,而不是杀害自己, 那她便没什么可怕的。容画索性喊了声:“我不走!”
男子先是一怔, 接着威胁地将手里的利刃提了提。“这就容不得夫人您了。您别以为我不敢碰你, 我的指示是带您回去,可没说是活的还是死的!”
容画猛吸了口气,不敢再做挣扎, 只得步步跟着他后退。眼看就要退出角门进入园林了,惊呆的青溪赶紧起身,跟了上来。
“小姐!”
男子顿足, 示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刀,冰冷的银光闪动,青溪吓得立刻噤声,不敢在言语,接着不过眨眼间,那歹人已经架着小姐转出了她的视线。
青溪急得要去追,可两人转进园林的梅园后便不见了身影,她心急如焚,无措间恍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当即返身去喊人了。
那人架着容画在昏暗的花园中步履轻盈,穿廊通径轻车熟路,不曾磕绊一木一石,对侯府地形相当的熟识,看来此人若非潜伏许久,便本身就是侯府中人。
只剩他和容画两人,显然是自信她不会逃出掌心,故而收起了匕首,捆着她双手押着她朝园林西的小侧门去了。
那人刚押着容画出了角门,一马车紧跟了上来,还没待容画迈出的脚站稳只觉得被人一提,上了马车,接着眼前一黑,她被遮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非京城本地人,对城中的地形不甚了解,何况又是夜半,万籁寂静,除了偶尔听闻打更人的梆子声,什么都听不到,她根本分辨不出自己朝哪个方向去。
也正是因为静,所以马车的辘辘声显得更为明显,引得巡城的兵马司护卫跟了上来,拦住了他们。
容画知道机会来了,赶紧大喊一声:“救——”
可话音刚起,一只粗糙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把她余下的音堵了回去。
容画挣扎,可那冰凉的感觉再次抵在了颈下,她彻底不敢动了。
外面的巡城护卫也隐约听到了什么,察出异常,手握佩刀,呵斥着便要上前。容画听到他们靠近的脚步声,还有逼迫车夫打开车帘的斥责声,她紧张得不得了,心神紧绷,只待车帘被打开的那一刹——
然而就在此时,容画察觉身边人微动,就在他掀开车帘一角的那一刹,护卫的脚步顿时止住,不止连脚步,好似连呼吸都屏住了一般,随着貌似的跪地之声,任由马车再次晃动前行,直至离开良久,都再未听闻那护卫的声音。
经此,容画突然意识到什么,能让兵马司的人放行,想必劫走自己的人定非寻常。
马车速度很快,大概走了两刻钟,终于停了下来。
容画眼睛还被蒙着,她不知道这
里是哪,但肯定的是他们走的不是正门,方才那个男子如何将她偷偷地带出来,也是如何地将她偷偷送了进去,小心翼翼,一路走得比起在侯府要艰难得多。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绕了几个弯,容画听到隐隐的丝竹之音。这么晚了,还有人彻夜赏曲寻欢,难不成这是花柳之地?不对,若是花街柳巷,这也太过清静了,除了那一缕清音什么嘈杂之音都没有,况且凭着感觉她猜得出这院落之大定是朱门深府。
那丝竹之音越来越清晰,容画知道自己正朝那靠近,当她终于能听清那首春江花月夜时,二人停了下来。
接着,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那人将她朝肩头一扛纵身跃起,随着她一声惊叫二人落入房中,他以迅雷之势将她放在床上,如同魅影般,嗖地一声又消失了。
“谁!”
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这声音显然是从外室传来的,容画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某个房间的内室里,内室怎么可能有门,她明白方才他是扛着她从窗口潜入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懵了。
“砰”的一声,内室的门开了,似乎是有人进来了,可那人脚步轻得几乎微不可闻,若不是容画被遮了眼睛,听觉尤为敏锐,且又有一股熟悉而又特殊的龙涎香味道隐隐传来,她根本察觉不到那人的存在。
“你是谁!”就在那香气靠近锦帐时,容画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坐起身来大喊了一声。
那人猛抽了一口气愣住,惊愕得竟良久没出声,连呼吸都屏住了。
可就是这段空档,容画突然想起这味道在哪嗅过了。
“萧嵩!”
“容画!”
二人都认出了彼此,几乎同时发声。容画听到这声音更加确定了,心直直下沉,可萧嵩却不然,他忽地笑了,蓦地掀起了纱帷。
心心念念的人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萧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目光从容画被蒙住的眼睛,打量到她被反剪捆在身后的双臂上,最后落在她微蜷的双膝上,她膝盖上有些脏,裙摆还有处被刮破了,他本还略带笑意的脸登时紧绷,问道:“你怎么在这?”
闻言,容画冷哼了一声。“我怎么在这?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
萧嵩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给她解开了双手,容画手一放松,当即摘下了眼罩,对着身边人抬手便是一巴掌。
房中明亮,容画视线突然从暗到明,还没来得及适应,看都没有看清便去挥手,没打到脸,却抡在了他肩头上。
萧嵩身体精壮肌肉紧实,这么一抡,他没什么反应,她却打得手直发麻,疼得她咬牙闷哼一声。
萧嵩察觉,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摊开她掌心,都打红了。
“疼不疼?”他蹙眉问,接着又勾唇笑道,“你用那么大力干嘛。”
大力?她还嫌力气不够大呢!容画陡地抽出手,猝不及防地又是一巴掌下去,可这回萧嵩没让她,抬臂攥住了她的手,任她如何抽都抽不回来了。
萧嵩转头,冷目地看着下人,一面让外室歌舞之人都散了,一面让婢女去打水来。
下人赶忙去了,不多时一小丫鬟端了温水来,并将浸湿的帕子递了上去。萧嵩坐在床边,单手接过来巾帕,扣着容画的掌心给她擦拭。
容画厌恶地要躲,可他攥着她手腕太紧,她根本甩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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