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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至四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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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鼎回病房, 苏建忠已经睡着了。她去医生办公室, 值班医生并没找她,便知道是方骏耍的小手段。

也不生气,脑子反而彻底清醒了。

人苏家菜自己内部崩塌了,她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呢?

她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 走廊上溜达了一圈。

这个点儿,应该回家去收拾点东西,给老头子准备明天换洗的衣裳。

苏小鼎筹谋着要回家,便往外走, 却见方骏从走廊口走进来。一身阴风,满脸寒霜,原本藏在眼睛里的刀子已经锋芒毕露了。

她心里噔了一下,本能地觉得不妙。不管怎么说,她明面上还是他的女朋友。

果然,他死盯着她看,走进了后一声也不吭, 但直接拽着她往旁边去。

幸好社区医院平时人少, 更不用说现在夜晚, 来往的人更少了。

苏小鼎感受得到他完全的怒意, 想为自己解释一下。

可惜方骏已经被怒火和嫉妒冲昏了头,直接上了刺刀。

“苏小鼎。”他一字一字道, “楚朝阳已经结婚了,他老婆是苏小蘸。苏小蘸是你堂姐,你现在应该叫他堂姐夫。”

很简单浅显的事实, 苏小鼎用不着他提醒。她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什么?”他吊起眉毛,“你要真知道,会听他跟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苏家菜缺钱,要度过难关,岳父不帮忙,怕老婆跟着吃苦一定要离婚。然后呢?你就是冤大头?他破产了,还冤你跟他在一起?”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苏小鼎冷脸道,“那只是他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方骏摆明了不相信,整个人都要气疯了。如果不是在里面等得够久,如果不是确定老爷子睡着了,如果不是担心她出去找——。

他明明就看见了,她脸上的动摇。是的,当楚朝阳说出招牌还给她的时候,她眼睛里的神采谁也骗不了。不仅方骏看见了,楚朝阳也看见了。方骏看着楚朝阳闪烁的目光,意识到无论怎么努力,也抵不住他的一句谎言,内心的挫败感难以言喻。

“如果不是我打断,你现在已经点头了吧?”方骏捏着她肩膀,“我知道那块招牌原来是你爸爸的,但它就重要到你不顾一切了?楚朝阳那人的恶劣,不用我重复?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一直——”

一直没忘记过他?

苏小鼎被一通叫得耳膜震颤,她本就对自己的动摇愧疚,没准备在这事上狡辩,便强忍着不舒服对方骏道,“你稍微冷静一点。”

“冷静?”方骏笑一下,“女朋友被有妇之夫引诱,我不收拾他很客气了。”

“我说过,那只是他一厢情愿——”

“我说了,不是一厢情愿。”方骏仔细看她的眼睛,里面有后悔、犹豫和心虚,唯独没有对他的抱歉。他道,“如果是一厢情愿,你为什么让他离婚?”

苏小鼎怔住了,看着他冷冰冰的脸,他为什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短信发给楚朝阳,被苏小蘸看见了。苏小蘸才去找你,找你没成功后来找我。一开始,我觉得没头没尾的短信有问题,也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女人挑拨,没信过。可是,咱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吧?楚朝阳的事你没提过,苏家菜那招牌的事你也没提过。之前故意为了向岚跟我闹,现在他还能当着我面问你要不要继续和他在一起?苏小鼎,你当我死人啊?还是你把我当成什么恶贯满盈的人,虚情假意,卧薪尝胆,想尽办法对付我?”

“他楚朝阳白眼狼一个,骗了苏家招牌,还骗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又被他——”

苏小鼎被骂得浑身冰凉,全身发抖。对自己的厌弃,对楚朝阳的恨,连带着对方骏的怨气一起爆发了。她本又累又渴,压抑积累到最高点。憋了近三个月的气,从脚底板涌上天灵盖。

她不等他说过更过份的话来,反唇相讥,“方骏,你比他也好不了哪儿去。”

方骏闭嘴了,异样地看着她。

“一个是白眼狼忘恩负义,一个毒蛇吃人不吐骨头,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高贵。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你少教训我。”她有点豁出去了,心里飞快地盘算。

王娜的婚庆布置到尾声,基本材料都已经差不多就位,这时候得罪他也无所谓了。最多不过尾款有困难,但只要有了这单样板案例,还愁没后续生意?

“我是毒蛇?”方骏气得两眼发黑,“你居然拿我和楚朝阳比?”

“那已经是客气了。”反正也是说了开始,苏小鼎就全抖落出来,“明面上公正周到,私下让人坏我生意,是谁?一边主动找我,占我便宜,一边暗地用这种手段对付我。这又算什么?我能说真是太荣幸了吗?方骏,你敢摸着胸口说没故意打压我?楚朝阳那再是白眼狼,光明正大了;可是你呢——”

说起自己的软弱,苏小鼎便痛恨起来。她瞪着他,“你到底喜欢我哪里?脸还是声音?我全改了行不行?”

方骏气得发抖,眼前一片漆黑。他早知有误会,可现实偏偏那么巧,在他要澄清之前毁了一切。他道,“苏小鼎,你对我有那么多怀疑,为什么不敢亲口问一声?”

“对啊,我怂啊。你既是明仁的副总,还是方家的小儿子,又跟沈文丽算半个亲戚。我苏小鼎能把你怎么样?还得感谢你,起码你给我选了做女朋友的机会,是不是?可一想起你怎么对我,恶心得半夜都睡不着。现在我也是想开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个人,不耐烦和你演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想分手?”他冷静得近乎于恐怖。

“对。分手。”

“门都没有。”方骏道,“我确实喜欢你,你的脸,你的声音,包括你对我虚情假意的样子都喜欢。你说你改,那你能改了不喜欢我,变成喜欢吗?你几个生意被黄的事情,本来准备吃完晚饭和你聊,谁知道被现在这事耽误了?不是我做的,我方骏没那么龌龊。”

“那是谁?”苏小鼎针锋相对,“除了你还有谁?”

秦海的名字已经喷到方骏嘴边,可他没有证据。他艰难道,“我怀疑是秦海,正在找证据。”

苏小鼎讽刺地哈了一声,摆明了不相信。

他一字一顿道,“苏小鼎,你有没有良心?就算我一开始稍微挡了一下你的保证金,可那不是酒店的正规流程?后来对你怎么样,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提起这个,苏小鼎更恼火了。

“良心是什么?能吃吗?还是能当钱用?我要有良心,还能让你占那么多便宜?我要有良心,你就不会有任何机会。正是因为我没良心,把它去喂狗了,才和你鬼混。要不这样,能当你什么狗屁女朋友?方骏,你可笑不可笑——”

方骏受不了苏小鼎尖刻的言语,更直观地感受到她的自毁倾向。她痛恨自己过去的天真和懦弱,更痛恨道德感给她的束缚,因此很干脆地抛弃了一切。她说自己没良心,说自己虚情假意,只想证明和他在一起是迫不得已。

如果过去是一尊完美无瑕的白玉雕像,她只想故意将它砸得粉碎。

“苏小鼎,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深深看她一眼,失望又痛苦。

苏小鼎还有一大堆的话要说,可全落在空气中。她眼睁睁看着那修长的男影,消失在医院冷漠的白炽灯灯光里。

余音缭缭,静夜寂寞。

她呆呆地站在灯下,不知该如何反应。

以前?什么时候的以前?三个月还是四个月?

良久,传来街上隐约的小摊贩叫卖声,有人吃烧烤喝酒划拳的声音,甚至还有小夫妻吵架的声音。

一个啤酒瓶不知被谁砸出去,落在水泥地上四碎。

“半夜三更,吵什么?嚎丧吗?”

苏小鼎整个人惊醒,摸了摸额头。她这是怎么了?忍了那么久,憋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全崩了?

是楚朝阳的诱惑太大?还是方骏的嫌弃过于猛烈,她——

不不不,和方骏没关系,她只是承受不住了。

苏小鼎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强忍着伤心步行回家,开门收拾了一些东西带去医院。苏建忠的洗漱用品,换洗衣服,领钱包,社保卡,身份证等等。

她再回到医院,医生又查了一次房。这次苏建忠半睡半醒,见她回来迷糊道,“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你睡,我马上回去。”她应付了一声。

苏建忠便放心了,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苏小鼎帮他盖被子,关灯,出病房。

她在走廊座椅上坐了会儿,可人一旦停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方骏的指责无端端又冒了出来,对楚朝阳的恨,对她的不满,对她优柔寡断的嫌弃,甚至他离开时候深切的哀痛。

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她用力甩甩头,想将方骏驱逐出去,可秦海又冒了出来。

方骏说是秦海,虽然没有证据。

苏小鼎想否认的,其实心里已经百分之百相信了。

如果真的是秦海,难道从一开始就冤枉了方骏?

想到此,苏小鼎更是坐立难安。她脸红了又白,额头上的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甚至背上的贴身衣服都湿透了。她摸出手机,反复好几次想去拨方骏的号。可是拨通了说什么?对不起?道歉?问题是为什么要道歉?她确实没证据证明是他干的,可他也无法证明是秦海?

苏小鼎烦恼地丢开手机,用力抓了抓头发,整个人几乎要疯掉了。

长夜无声,灯管偶尔爆出一声。

苏小鼎想得头痛欲裂,不断安慰自己,等天亮就好了。明天一早,她马上联系叶岚,去找秦海,一定会翻个水落石出。不管是和方骏撕破脸,还是和秦海两败俱伤,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做下决定,眯眼想要休息会儿,但方骏纷乱的脸不断冒出来。

她无法,只好打开手机,打发长夜。

本能地,点开了经常上的那个论坛。

因为偶尔分享一些婚礼中的趣事,她最近的热度不错,很多问题都在邀请她回答。

她一个个点开,找了一个热度最高的。

“被异性追求印象最深刻的事件,对方现在过得怎么样?”

苏小鼎定定地看着这标题,机械地一行行地看下去。很欢乐的话题,参与的人很多,或者抖机灵,或者走真情路线,但共通点很一致,几乎所有人都在回忆少年岁月。

可是,她的初恋一片惨绿,没什么好回忆的。之前也认识过几位男士,但全都是互相看不对眼的无头公案,更没什么可说的;至于方骏——

苏小鼎闭闭眼,这算不上什么有趣,几乎可以算灾难了。负能量太重的回答,不讨读者喜欢,也不符合她在这个“人间万态”id下建的欢快人设。

她很认真地想,从大脑深处翻出了一点很模糊的记忆来。

“十年前,有个富二代在我爸的后厨房体验生活。他开了辆超跑,让我上车,想泡我。我赏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坐上真爱的自行车。十年后,我已经想不起他叫啥名了,但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绝逼蹬了自行车对他说,帮我开车门。”

她检查了几遍错字,改了改修辞,准备按发送键。可手却逐渐地抖起来,越抖越厉害,几乎连手都握不住了。

十年前,有个少年拉开和他不太相配的超跑车门,既渴望又恐慌地问,“苏小鼎,要不要坐我车出去玩?”

那少年的脸被岁月逐渐模糊,可那双黑眼睛却在时光里清晰起来,最终变成了方骏愤怒的样子。

“苏小鼎,我是谁?”他漆黑地眼睛看着她,带着一些期待。

“苏小鼎,会骑自行车吗?”他跨在车上,对着她笑,还有些戏虐。

“对啊,我就是和自行车死磕上了。”他直面她的奚落。

“苏小鼎,我们的问题可不是上一次床就能解决的。”

“新组建厨房团队,正在调整菜单。金舌头,帮忙试菜。”他亲手做了,一个个凉滋滋的酒酿点心送她面前。

“苏小鼎,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小鼎一夜未睡,早七点轮值医生开始交班,她叫醒苏建忠。

苏建忠让她赶紧走,自己今天再观察一下,医生说没问题后也会回家。

她交待他好好吃饭,多休息,另外那个苏家的事情别管了。苏建忠表示同意,一定不让乖女操心。

苏小鼎还是不太放心,警告说自己会两个小时打一次电话查勤。

苏建忠无法,只好发誓。

苏小鼎满意地离开医院,走到车面前的时候却有些犹豫。她太累了,这样开车进城无异于自杀。老头子还靠着她呢,得爱惜生命。

于是,叫了一个网约车。

一路上发手机短信,嘱咐吴悠和钱惠文盯着婚宴现场的事情。同时,也给王娜发了进度报告,请她放心,如果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云云。

出租车直接开到秦海的办公室楼下。

叶岚筹备婚礼的时候,带她来过这边一两次,请她帮忙收拾办公室。

秦海的办公室在三层,单独的一个大间。他几乎每天早晨会来一趟公司,处理头一天的待签文件和当天的紧急事务。

苏小鼎要做的,就是在公司门口等他。

面临突如其来的意外,再好的演员也无法掩饰瞬间的真实反应。

她要的,就是亲眼目睹那个瞬间。

秦海公司八点开门,陆续有人上班,大多数都只是好奇地看她一眼。她站在走廊口,能清晰地看到电梯门开合。近八点半,电梯门开,秦海的声音传出来。

他一手举着电话再说什么,一手拎着公文包,脸上有些不耐烦的神情。

苏小鼎深吸一口气,昂头直接走过去挡住他的路。他往左,她也往左;他往右,她也往右。秦海终于抬头,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稍等;同时,他认出了苏小鼎,眼珠子转了一下,显然分了一半的注意力来。

她不等他开口,高声道,“秦海,我南园酒店的生意,是你让人去坏了的吧?”

秦海极力想要控制表情,但是眼睛却显出一点冷意和嘲讽来。他的皮肤和肌肉脱了层,很艰难地挤出一个似乎怔住的表情。

苏小鼎心里有数了,但继续道,“北城农家乐那一场,也是你交待打电话给那位婆婆的,对不对?”

秦海抿了一下唇,似乎想说点什么。

她又道,“一个大男人,背后暗戳戳阴人,不羞啊?”

秦海终于怒了,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一大早发病了吧?”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苏小鼎有点恶意地笑起来,“怪不得其它生意都出事,王娜这一桩却没问题。你还真是分得清楚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秦海,我真瞧不起你。”

秦海脸色发青,一把拨开苏小鼎,冲公司里面叫道,“打电话给物管,叫保安上来。这儿有个闹事的——”

苏小鼎冷笑,“不用忙了。我心里有数,告辞。”

苏小鼎转身离开,未免等电梯阻拦气势,从消防楼梯小跑下去。

她一路憋得要爆炸,既懊恼又慌张。

她下楼,站着喘了一会儿气,摸出手机找到方骏的号码。

自从昨天晚上吵开了后,他没来电话也没发短信。往常他在联络上表现得不是很黏糊,但每天早晨肯定会有一个问安的短信。可现在,一片空白。

怎么办?是不是该去道个歉?

她咬唇,看着那串号码发呆。

确实应该道个歉。可是,他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的仗势欺人道歉?

不,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王娜那边——

苏小鼎立刻啐了自己一口,方骏不是那种背后搞鬼的人,怎么能胡思乱想他去王娜那儿捣乱?

苏小鼎足足迟疑了一刻钟,最终还是将电话拨了过去。

响一声,盲音。

她有点儿疑惑,第二次拨过去。

响一声,盲音。

她抬头看看天,秋高气爽,两朵白云一样飘在湛蓝的天空之下。

她耐着性子,拨了第三次。

依然响一声,盲音。

b,被拉黑了。

虽然苏小鼎自己也干过拉黑这样的事情,但被别人以同样的方式弄一回,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

她只不过是没认出他来,只不过对他有点小小的误会,其实在两人交往这段时间里,大部分时候她还是欣赏他的。

她看了一会儿屏幕,用力甩甩头,这都是在想的什么啊。

宋文茂以前常说人在河边走,苏小鼎刚开始听的时候并不相信。他也不纠正她,不和她浪费口舌,只是交了一些小事给她处理,譬如年节上送点儿小礼物出去,重要的客户生日送些小红包过去。刚开始,这种事情对她极其艰难,她得做许多的心理建设才能迈出那一步。

后来,她脸皮变厚了,也习以为常了,甚至能用中国人的传统人情文化来开解自己。

宋文茂才道,这就是在河边走的人湿了脚。所以,千万别和自己死磕,也别跟这个社会死磕。

她被现实教做人,也熄了那些固执,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面对方骏的为难,路天平劝说她跪服,她心里有些不忿,但其实也照做了。她一边安慰自己,都是被迫的,可一边也享受了方骏提供给她的便利。

可谁也没想过,她是虚情,他是真心。

他明知她的虚伪,却还愿意真心相待;她试探地引诱他好几次,他纵然动摇,但还是拒绝了;对于她的妥协,他甚至有隐约的失望,不愿看到她的改变。

苏小鼎眨了眨眼睛,十分酸胀难受。这些年来,她努力勉强自己,抹平那些棱角去迎合别人,憋屈和委屈全部往肚子里咽,甚至不敢想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羞愧到达了顶点,再拨不出去第四个电话。

吴悠来了电话,说软饰部分的材料已经到了,工人师傅在验货。钱惠文那边已经和鲜花和甜品的人定好了货期和服务时间,路天平也空出档期来了。摄影那边甚至上了摇臂,跟妆的因为这次阵仗太大,特别去找了个名师来。

苏小鼎一边听一边点头,直到吴悠说宋师傅也去现场看了,还带了一个很年轻帅气的设计师。小姑娘问她今天会不会去现场,如果要去的话,就让宋师傅等一等。

她道,“上午肯定去不了了,要去都得很下午了。”

吴悠表示明白,会恭恭敬敬把宋师傅送走的。

苏小鼎挂了电话,叫了一个出租车,去明仁酒店。

营销部,还是那个前台小妹子,很热情地招呼她。她问,方骏,方副总在吗?

小妹子摇头,“没来。好几天之前就打电话说了,要休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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